谢瑜之向我退婚时曾说:「这世间风景绝美,我不愿拘泥于情爱。」
后来,我像他一般走遍了大半江山,也找到了比他更让我心动的景色。
可他却红了眼睛发了疯,说他后悔了。
〈1〉
谢瑜之向我退婚的那日,是父亲的四十寿辰。
当着群臣商贾的面,他让我丢了脸,更是让父亲丢了脸。
曾经定下婚约时交换的白玉笛被他丢在青石板上碎了一地,他言语笃定,句句诛心。
「瑜之本对阮姑娘无意,这亲事即便成了,也只会蹉跎彼此的人生,所以便由瑜之退了罢了。」
他说这话时,我只低头瞧着地上那碎成三节的白玉笛,想起我为他寻这笛子时淋了雨,亦是因为风寒喝了好几日的药。
半晌,我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直到父亲拍桌而起,喊家丁将他撵了出去,我才终于蹲在地上将那断笛捡了起来。
父亲的寿宴被他搞砸,宾客一一告了别。
晚膳时,父亲去到我房间,看着那笛子问:「这笛子挺贵的吧。」
我点头:「百两白银,还找长白寺的师父开过光。」
「心疼吗?」
「心疼……」我低下头,泪啪啦啪啦的往下掉。
「不然去找谢家那小子赔钱?」
「可以吗?」我当下抬起头来瞧着父亲,攥着笛子的手忍不住颤抖起来。
父亲点头:「明日再去吧。」
明日……
其实我早便等不及了,自他向我说出退婚的那一刻,我就想问他要一个解释。
明明我们自小那样要好,为何他出京游历了一番,回来的第一件事便是同我退婚呢。
哪里是去找他赔钱,明明父亲也明白,我只是想去见他一面。
〈2〉
第二日,我携着那三截断笛,堵到了世子府门口。
这府邸是他在外游历的这段时间里建成的,起初我还以为他是在为我们成婚做打算,如今再看,心中五味杂陈。
谢瑜之命人带我去府中竹园,到时他正负手立在池边,是我将笛子放在石桌上的声音惊扰了他。
他未曾回头,只说这府中的风景不及他在南州见到的万分之一。
「阮阮,这世间风景绝美,你去走一走便知,我为何做此选择了。」
我一时失语。
所以这便是,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同我退婚的理由吗?
「谢瑜之,我今日只问你一个问题。」我本就没想过纠缠于他,今日来除了要他个解释外,不过是想坚定一下自己的心罢了。
我问他:「你可会后悔?」
他倒是沉默了许久,直到我从袖中拿出那支他曾送我的玉簪。
「若断不悔,便将此簪接去,今后你我便再不相干。」
「阮阮……」我不知为何,此刻谢瑜之看起来倒像是心有不忍,那只伸到半空中的手也迟迟没有接过簪子。
簪就三千繁华梦,簪就三千繁华梦……
不过一场繁华梦罢了,我阮今今从来洒脱。
没等他接过那簪子,我松了手。
像昨日他摔断我的白玉笛一般,我摔了他的玉簪。
「谢瑜之,我们两清了。」
〈3〉
我和谢瑜之,也算是门当户对。
他属皇室,乃亲王世子,而阮家则世代为商。
当年无上皇打下这天下,还要多亏了我祖父的钱粮供给。
上宜国重商,所以阮家在京中地位极高,父亲和皇帝更是吵吵闹闹着做了二十多年朋友,京中许多官员也是对父亲百般讨好。
这是我和谢瑜之能定婚的主要原因。
他对朝政之事不甚上心,倒是喜欢时不时跑出去游历。
以往他总会给我带许多稀罕玩意儿,什么东海的礁石,无川的枫叶,以及一个无名河畔摘的杏子。
他道那是他尝过最甜的杏子,只不过他带到的时候,便只烂得只剩杏核了。
这时候他便会十分抱歉的说:「下次杏子成熟时,我带阮阮一起去。」
如今想来只觉着可笑,没吃到那极甜的杏子,连说要带我去的人也弄丢了。
……
京中落下第一场雪的那日,是我同谢瑜之退婚的第三个月。
那日,皇上为我定下了一门亲事。
护国将军家的病弱幺子。
仔细想来,护国将军家的孩子各个保家卫国意气风发,就连女儿也上过战场,只有这个幺子自小身子弱,二十年来京中无人见过他。
父亲发了飙,当下带着我冲进宫中找皇上去了。
我是阮家唯一的孩子,他定是不会让我嫁给这么个病秧子的。
〈4〉
我没想过恭亲王和谢瑜之也在御书房。
父亲自是自动忽略了他们,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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