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后大典前,一个女人跑到我面前告诉我,我的夫君要封她为贵妃。
我轻抚摸着花费整整三个月才绣好的凤袍,笑得金步摇乱颤,「傻女人。」
让女人一剑封喉的金戈剑,是我母后的嫁妆,我曾经用它杀了我的父皇。
1.
登基大典上,我和我的夫君萧寒屿在百官朝贺中,手牵着手走上了那至高无上的位置。
萧寒屿睥睨着跪满一地的百官,踌躇满志,仿佛已经看到了百废待兴的周国在他手中开创兴盛之世。
我也很开心,我陪萧寒屿在文国为质十年,朝不保夕,是踩着累累白骨才走到今天这一步的。
瞧,就连今天的凤袍都是染着血的。
萧寒屿似乎闻到了血腥味,他与我坐下后问,「娇娇,可闻到血腥味?」
我笑,「皇上,我们走来这一路,闻到了血腥味可还少?」
萧寒屿有片刻的失神,没有再言语些什么。
登基大典结束后,按照惯例论功行赏,被我一剑斩杀的女人的父亲和兄长在这场夺位之中立下汗马功劳,萧寒屿封她父亲为丞相,她的兄长为镇国大将军,她为贵妃。
丞相和镇国大将军跪下领了赏,却迟迟不见柳娉婷柳贵妃的身影。
萧寒屿急了,让人去找,却只寻到了她的尸首。
萧寒屿一下子就看出来,是我做的,能在喉咙上留下一个细若发丝的伤痕,却封喉既死的只有我的金戈剑。
面对萧寒屿的质问,坐在凤椅上的我,拖着香腮静静看着朝服的裙摆上绣的那只金凤凰。
「皇上,你再看闻一闻,闻一闻这血腥味熟不熟悉?柳娉婷死的时候还和我叫嚣着她有孕在身呢!」
萧寒屿攥着拳头,猩红的双眼里掩藏不止失去孩子的痛苦,「就不能等孩子生下来在……」
「陛下,你可曾经记得,文国淑妃的女儿?」
我眸光流转,绰绰烛光下映衬着我嘴角讥讽的笑,「陛下亲眼见过的狠毒,怎么还敢挑战我的底线?」
萧寒屿气得浑身颤抖,「没想到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我睨着他,将他的愤怒尽收眼底,却不甚在意着,「萧寒屿,我沈千娇从来都是不好惹的。在文国,我敢杀文国皇帝的女儿,在周国……」
后面的话,我没有说出来,但萧寒屿懂。
我们十年夫妻,他是这个世界上最懂我的人。
柳娉婷的死,让萧寒屿和柳家父子有了隔阂。
然而三个月后,柳家将刚寻回来没多久的二小姐柳聘婉送进了宫。
「皇上他,他也太过分了!没有您的扶持,他怎么会平安回到周国,又怎么会在血雨腥风中登基为帝?他现在居然这么对您,他忘了当初的承诺了吗!」我的贴身侍女,青瓷愤愤不平,替我抱怨着。
我看到她夜里偷偷擦拭着我的金戈剑。
2.
我默许了柳家二小姐柳聘婉的进宫,一连数月,她独得盛宠,听说她来自江南水乡最是怕冷,所以萧寒屿破例赐了她椒房。
只有皇后才有资格的椒房殿。
青瓷气坏了,又抱着我的金戈剑,嚷嚷着要暗杀了柳聘婉。
「青瓷,你把这些送去西郊别院吧。」我把两件刚刚做好的小衣服交给青瓷,「记住,还是你亲自去,别人我不放心。」
青瓷本来还想骂几句,看到小衣服后红了眼眶,「是,青瓷亲自去。」
青瓷走没多久,柳聘婉便来了,大朵牡丹烟纱碧霞裙,高垂鬓发钗着金凤衔珠步摇,娇媚无骨入艳三分。
说是请安,可连腰都没弯一下,也未等我允许便直接坐下来了。
像是故意炫耀些什么,满头珠翠玲玲作响。
「柳妃,你可知贵女为何带步摇?」我并未因柳聘婉的失礼而生气,反而问了个看似不相干的问题。
柳聘婉扶了扶珠翠,娇憨一笑,「自然是彰显陛下对我的宠爱。怎么?皇后娘娘竟小气至此?连臣妾戴个步摇也要嫉妒?」
我掩唇,不可置否一笑,「步摇为不摇,是用来约束女子行走姿态的饰品。」
柳聘婉自然听懂了我的讥讽,她脸色一变,沉着嘴角,也不扶步摇了。
「这是西域贡品只有这么小小一盒,皇上赏给我了。可皇上说我是这后宫最艳丽的牡丹花,这些庸脂俗粉实属是画蛇添足了。我瞧着皇后娘娘近来憔悴了不少,应该用得上。」
柳聘婉丢了颜面,便一脸施恩般地朝我扔来一个小瓷盒,瓷盒砸到我的额头,胭脂粉也撒了我一身。
我身边的宫女惊呼大喊着去叫太医。
却让柳聘婉身边的嬷嬷给按住了。
我拂了拂裙衫上的胭脂粉,似笑非笑着,「柳妃放肆了。」
柳聘婉哼了一声,这会倒是假模假样的站起来向我福了福身,「臣妾不小心,臣妾知错了。皇后娘娘宽容大量就饶了臣妾这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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