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冒然拔箭会是个什么后果,从以前看过的小说上、电视上看,好像都没有谁敢这么冒冒然的便拔箭,也许会出血不止;也许心脏会承受不了这剧痛引发休克。况且他还受了那么多伤,失了那么多血。如果突然拔箭,他能承受得了吗?
我在他身后默然不语,他低声道:“别怕!”
“我不是害怕!”我犹豫了一下,将我的顾虑说了出来。
他沉默良久,突然柔声道:“不会,你只管拔箭,我不会有事的。”
“谁说的!”我突然一下就怒从心中来,声音立时高了八度,“你说不会有事便不会有事吗?你这个人怎么这样自以为是!”
我顿了顿,看他的背影似乎怔住了,便又立即滔滔不绝的数落下去,手却轻轻地环到那断了的箭柄上,准备着……
“你说你能保护我?那你现在怎么保护我?就你这一身伤,还要我反过来照顾你!我为什么不直接把你扔这里算了,我,我他妈真蠢哪!明明是你把我的魂魄拘了过来,我还偏偏死赖着……”
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我故意越骂越气,甚至连粗口都爆出来了。看他如化石般僵硬在那里的躯体,我心里一发狠,五指迅速收拢,握住那一寸长的断柄,猛地朝外一拔……
“噗”,温热的液体溅了我满脸,我的心脏猛烈地抽搐了一下,随之而来的是他的一声闷哼,看着他身体晃了晃,我忙从后面抱住他,左手拉起左边的衣襟,用牙一咬,“哧”地撕了一大块下来,用力捂住他的伤口。
“凌奕,你撑住,千万别晕过去……”我惶恐地喊着他,左手死死摁住他的伤口,生怕那鲜血在继续喷涌出来。
他没有出声,我能感觉到他在我怀中的身体摇摇欲坠,我用力抱紧他,左手不敢有丝毫松懈,嘴里不停地唤着他的名字,心慌得仿佛要跳出胸膛,眼泪止不住地就涌了出来,顺着我的脸,一滴滴滴落在他的颈脖里。
“…宁夕……我没事……”他艰难而又虚弱地声音传来。
我地心跳顿时漏了一拍。恍惚中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竟然这样唤我地名字!
刹那地失神后。我猛醒过来。又死死捂住他地伤口。就这么半跪着。从背后抱着他。默然无语。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感觉手中地布再没有湿润地液体浸出来。我才逐渐松了手。四肢已经僵硬到麻木。我活动了一下双手。又撕了一块衣襟。将他肩上地伤绑好。这才低声唤他。
“我没有睡着。”他慢慢地转过身来。在黑暗中我看不清他地脸。却听到他虚弱地声音带着无比地愉悦。“傻瓜。以后别再说粗话!”
“嗯。”我低低地应了一声。泪便涌了出来。分不清是喜悦还是伤心。下一刻便被他轻轻拥进了怀里。我抽泣起来。伸出双手环住他地腰。在这茫茫地黑暗中。潜伏地危机不断。而我。却在这一刻只想拥住他。寻找片刻地安宁。
沉默良久,他突然轻轻放开我,低声道:“我们不能在这里待太久,冰肌露的香味很容易辨识,他们很快便会寻过来。”
我呆了呆,才想起这茬,只好问他:“你还能走吗,要不要…我背你?”
他突然轻笑了一声,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傻瓜,你怎么背得动我。”
“我…”我语塞了,要是换成我以前的身体,未必背不动,可是如今……突然就心里就做了个决定,如果能够逃出这场灾难,我一定要好好锻炼这幅身体,学武,不知道会不会晚了。
还没等我想清楚,他已经扶着树艰难地站起来,我忙将他扶住,在黑暗中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却听他虚弱的声音轻松道:“冰肌露是奇药,你要相信神医的本领,来,我们走。”
我心里颤了颤,重新扶着他的腰,摸索着又投入了前面的黑暗。他的剑此时已经变成了拐杖,脚下踩着浮土和枯叶,听着他沉重的呼吸声,我心里的不安越来越浓,我知道他是在强撑着,但我不知道他还能撑多久,一阵阵寒意袭来,我开始微微地发抖,脚步也开始虚浮起来。
“怎么了?”凌奕突然停下来,低声问我,“害怕吗?”
“不…”我忙收拾心神,明知他看不到,却挤出一个艰难的微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好听些:“我只是担心我们这样走不出多远便会被追上。”
他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本来挽在我肩上的右手抬了起来,在黑暗中抚上我的脸,他的掌心冰凉而粗糙,轻轻地划过我的眉眼,我的脸颊,最后停在我的唇际——那里有被我咬破的伤口,他温柔的轻抚着那已经结痂的伤口,声音坚定而有力:“我不会死的,相信我!”
“嗯。”我低应着,心里酸胀难耐,却流不出一滴眼泪,只能拼命咬着唇,他抚在我唇际的手指突然一松,黑暗中,有冰凉而柔软的东西印上了我的唇角,那轻轻地一触,如电流般袭遍全身,我颤抖着往后一仰,他的唇滑过我脸颊,如流星般一闪即逝。
我心慌地沉默着,却心知这时不该停下来,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哪知他如什么也没发生般,低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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