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真是大小相生吧,有大才有小,带她来吃美味的路边摊是小,跟7号地有关的事业是大。
她以为的感动,也许不过只是他兴致一来的一个顺便而已。
苏晓月胡吃海塞一通,只是吃多了就味同嚼蜡了。
……
“你真的要这样?”对于苏晓月提的要求,严明掩饰不住的意外。
苏晓月面无表情,分外平静道:“我早就想好了,就看你愿不愿意了。”
“好好活在当下不好吗?”严明问道,“过去的就过去了,没有那么重要。”
“你说的也对,可是……”可是,她不想再一次又一次地怀疑东怀疑西,因为一段记不起的过往,而一次次地质疑现在,质疑安子皓,质疑她和安子皓之间的感情,像个神经病一样,充满了不安,充满了尖锐。
不知道还好,可是一旦知道了自己有一段遗失的记忆之后,心里就再也难安。
只有剜掉腐肉,才能迎接新生。
于她,只有真正地找回了那段记忆,才有可能心安地过好现在和以后。
“如果你不愿意或者是有什么其它的顾虑,我不会勉强你。”苏晓月直视严明,“可是如果我们以前真的有过你说的那种关系,请你看在那时候的情分上,告诉我一些我们以前经常去的地方,或者是做过的事,我去试试看,也许能记起来也说不定。”
定定地看了苏晓月好一会儿,严明道:“你就不怕子皓多想?”
苏晓月脸上思虑之色一闪而过,随即恢复如常,“我现在只想知道那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至于其它的,以后再说吧。”
“好,我答应你。”严明点头应允苏晓月要求他跟她一起找回忆的事情。
一句道谢尚未来得及说出口,苏晓月却听到严明带着淡淡的自嘲意味说道:“你知道的,我从来都没有办法拒绝你任何的请求,从前是,现在依旧是,当然,也许你只是忘记了。”苦涩怅惘溢于言表。
心有千斤重似的,苏晓月不敢再直视着严明,也不知是心虚,还是单纯的听不得那些情谊深浓的言语。
秋雨绵绵,天空阴沉沉的,仿佛是破了一个窟窿,那霏霏淫雨止也止不住。
一把蓝伞,一把透明白伞,苏晓月和严明并肩而行。
站在H大门口的时候,两人驻足,仰望着那高高的校门,一股历史厚重感迎面而来。
当初,苏晓月还因为收到H大的录取通知书而兴奋了好久,只不过,别人家的父母都是望子成龙望女成凤,只一心盼着子女学业有成,而她的父母却是反应淡到了极点。
她小取成就感的喜悦兴奋丝毫感染不到他们。
不会因人乐而乐,除非是心里不在意那个人罢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苏晓月觉得她最近这段日子似乎总是在想起以前的一些事,那些压抑住了的事,那些自以为看淡了的事,这几日一股脑儿地都涌了出来。
“那时候,我们也跟他们一样。”严明突然出声,打断了苏晓月的神游。
她顺着严明的视线看过去,只见一对一对的小情侣相拥在同一把伞之下,进进出出,雨声沙沙作响,那一对对小情侣的笑乐声更响。
“是吗?”她语气神色都淡淡的,只不过眼见他们那样事事无忧、你侬我侬的样子,心想如果她也曾有过那样的时光,似乎也还不错。
能快乐安然总是好的。
雨帘掩映,她唇边的笑意看不真切,若有若无。
淌着雨水,两人进了校门。
一门之隔,门里门外的世界天壤之别,怪道人人都说大学是一座象牙塔,苏晓月也是经过了一段时间的社会洗礼,再次回到这里才深有体会的。
林荫道洁净非常,或许是上课时间,是以外面学生很少,篮球场上,有几个不怕死、意气风发的少年还在冒雨打篮球,过几把瘾,笑声传得很远,和着秋雨声,别有一番风味。
看着他们,苏晓月脸上不自觉地挂起几分笑意。
大概那时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出了校门才怀念起这里的朝气蓬勃、洁净无瑕。
念头一起,苏晓月心里猛然一动,推此即彼,是否她现在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呢?
安子皓的一怒一笑、一挑眉一抿嘴……各种神情都似在眼前忽闪而过,来来回回。
魔怔了一般,苏晓月抬手一抓。
严明十分不解地看着她。
她讪讪地收回手,掌心雨滴滑落,徒留一片冰凉之意。
严明怀念般笑了笑,轻声道:“没长大似的,还是喜欢接雨水玩,也不怕淋湿了衣袖。”
苏晓月垂下眼眸,没有辩解,她想抓的哪里是雨水呢,明明是此时此刻正不知道在哪间会议室的安子皓那个家伙。
只不过啊,不清不楚得来的东西,即便再是诱人,也只是镜中月水中花,是抓不住的,好比安子皓给予她的安稳和体贴。
人还是活得明白一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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