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为了心中的那个宏伟目标,苏晓月也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说,“张妈您看,您,张伯还有奇奇,都是这么好的人,你们应该不会介意家里多……一些人一起过年的吧?”
也许是把自己强塞到别人家里过年,她心里还是有些抑制不住的难为情,所以,她才话到嘴边,却硬生生地把“一个人”改成了“一些人”,毕竟,“一个人”的指示意义太明显,要是明着问人家,我能在您家过年吗,那不管人家心里实际怎么想,给出的答案也只能是“能能能”。
那样似乎太过强人所难了一点。
张奇奇突然被点到名,不禁抬头看了看苏晓月,苏晓月有感也笑眯眯地看过去。视线对接一秒,张奇奇倏地别过头。
安子皓冷眼旁观,勾起的唇角渐渐平直了起来。
张妈一阵哈哈,畅快得很,“过年嘛,当然是人越多越热闹。咱们家年年可都是一大家子呢!”
常年维持闷葫芦形象的张伯一说到这个话题也愉悦非常,顺口就接道:“是啊是啊,一大家子呢!好得很!”
苏晓月惊愕不已,一大家子?张家哪来的一大家子?她来到这里这么久不也才见过他们这一家三口吗?
还是张妈热衷于聊家常,她解说道:“咱们家年年都是回奇奇爷爷家过年的。奇奇爸没有兄弟姐妹,刚好我娘家的兄弟姐妹挨着奇奇爷爷家,为了热闹,大家都是一起过年呢。”
原来如此,苏晓月点点头,难怪张妈家都没有为迎春节做准备呢,“那奇奇爷爷家远吗?”
“远。”张妈答道,又突然开心一笑,“不过远也不怕,你家子皓早就给我们准备好车子了,今年回去可方便了。”
安子皓早就知道了?
合着就她一个人还蒙在鼓里呢!苏晓月不忿地看向安子皓。
安子皓不在意地笑笑,向张妈道:“小事而已,张妈不用放在心上,之后万一路上有什么困难,可以随时找我,只要我力所能及。”
跟张妈一家一起过年的美梦就这么幻灭了。
别人是条条大道通罗马,她是条条小道走不通。
苏晓月郁闷地扒拉着碗里的米粒,深感前途迷茫。
吃完“团年饭”,张妈一家便开始打点行李了。这种情况,总不好赖在别人家不走,苏晓月只好跟着行李箱一道被架进了安子皓的车中,然后仿佛一条惫懒的狗一样,被人“拴上链条”——绑好安全带。
然后,车启动了。
然后,她悲壮了。
车最终停在了安子皓市中心别墅的车库。
回到阔别已久的地方,苏晓月没有丝毫“荣归故里”的喜悦之情,有的全部是心里那挥之不去的怪异感。
不知为何,一进到这幢大房子,她就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小偷,正在窃夺属于别人的东西。
脑海里天人交战。
两个画面轮番播放。
一个画面里,霓虹璀璨,欧佩在她耳边说,不要走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一个画面里,一对璧人正在交换订婚戒指。
心里最脆弱的那一部分仿佛突然受到钝击,一个闷疼,苏晓月一把抓住被安子皓正欲拎往楼上的行李箱。
安子皓沉静地看着她。
她皱眉,坚定了语气道:“我有地方去。”
安子皓拎着行李箱不放,“什么地方?苏家?”
听出他语气里的讽刺之意,苏晓月深藏在骨子里的倔强冒了头,她直视着安子皓,语气里透着不耐:“难道世界之大,我就只能依附着苏家或者是你安大少生存?我有一双手,还不至于就流落街头饿死了。”
被安子皓那样微露怨恨的目光盯着,不知怎么的,她心头竟然划过一丝委屈,“不管是在苏家生活,还是在你的大房子里生活,我都觉得不如自己一个人在一个小窝里生活,那样我至少心安理得,自由自在。”
“我有限制过你的自由,让你不自由自在了?”安子皓逼近一步,薄唇紧抿成线。
他就像一头隐忍着怒火的凶兽,苏晓月在那迫人的威势下,不由自主地退后一步。
两人面对面僵持着。终于,还是安子皓先退让,拎着行李箱转身就往楼上走。
苏晓月一急,脱口而出道:“安子皓,你已经有未婚妻了,这算什么啊?!”
安子皓站在楼梯阶梯上俯视着她,不答反问道:“你这么在意我有无未婚妻,难道是因为你心里还对我抱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心思?”
苏晓月反被将一军,一句话也答不上来。那一点莫名的心虚被安子皓一戳破就开始无限地放大,她绞着手指默然不语。
她迷惘又惴惴不安地度过了两晚,还好一切风平浪静。
唯一让她纠结的是,安子皓居然安排她睡在主卧房,而他自己睡客房。
主客之礼什么的,她又不是老学究,倒是压根儿不在乎,可偏偏那间主卧房是他和她以前睡过的地方,里面的空气都仿佛还是旧时的空气,迷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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