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骞承本质上就是个缺德黑心眼的。
得了钟璃的示意,他当天夜里就想法子安排人窜进叶相府中,在叶相卧房的床上直挺挺地摆了一根
血淋淋的手指头。
叶相在宫中被皇上斥责了一通,心力交瘁地回到府里,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被眼前的手指头吓得
嗷的一嗓子喊了出来,然后又在人发现之前忙不迭地悟住了自己的嘴,满脸都是难以言喻的惊恐。
叶相虽是文人,可也并非是没见过死人的。
可就算是再多的死人,也没此时此刻床上摆着的这根手指头这般吓人。
钟璃前脚才提起他的族人儿子。
谁知道这是不是其中某个人的手指?
钟璃丧心病狂到连亲爹的生死都不管了,谁还敢奢望她是个心慈手软的人?
叶相强掩惊恐哆哆嗦嗦地上前,看到手指旁写着个血色的一字心中顿时再度咯瞪一下。
若说之前一切都只是叶相单方面的揣测,那么现在他就可以肯定了。
这一定是钟璃的威胁!
除了镇南王妃,还有谁能有这样让人出入他府中如入无人之境这般轻松肆意?
惊恐加惊吓。
叶相被吓得不轻的同时,不可避免地迁怒至今仍然被关在别院中的钟家三人。
他脸色铁青地大喊:“来人!”
“去将钟家那个腐子的腿再打断一条!即刻就让人去城中散布消息,务必让人人都知道,镇南王妃
的亲爹腿断了!”
叶相一时冲动以牙还牙,当时是觉得解气了。
可随后等着他的却是更大的惊恐。
第二日清晨,出现在他床头的不再是一根手指,而是一只连着手腕完完整整被斩下来的血肉模糊的
手。
血手旁边用血迹龙飞凤舞地写着一个二字。
无声讽刺的同时,杀机四溢。
昨日见着那手指后,叶相就加强了府中的巡逻守卫。
可就算是如此,昨夜也无人发现深夜有人闯入。
就连睡在床上的叶相也半点未曾察觉。
闯入的人能无声无息地留下一只手,就能轻而易举地要了叶相的性命!
叶相之前想与钟璃斗狠的心思顿时消散了个干净,这会儿满脑子都是劫后余生的后怕。
这要是一时不慎,那可是会死的!
叶相不敢再抖威风了,满心满眼地只想着怎么把钟家那几个瘟神送走。
要真是为了这么几个废物点心陪葬了自己全家老小的性命,那他汲汲营营一生的成就,辉煌多时的
叶家也就这么毁了。
叶相在家中片刻也坐不住,绞尽脑汁地想要怎么说服皇上将钟家几人扔出宿城。
可皇上吃了秤碚铁了心,死活就是要钟家人的性命来平息自己的怒火。
叶相深谙祁琮的多疑的性子,不敢过分狠劝,旁敲侧击了几句无果后,回府想出了个自以为万全的
主意。
正在与部下众人商议如何攻克宿城的钟璃收到叶相的密信,沉默片刻后忍不住笑出了声。
“不愧是宰相之位上的人,这份大胆心思,的确是常人比不上的。”
柏骞承的胆子大些,好奇地往前探头。
钟璃见了,也不介意直接就将信纸递给了他。
柏骞承一目十行看完,同样也是一脸的唏嘘。
柏骞承说:“世人都说叶相对皇上忠心耿耿,乃是皇上的国之大器,如今看来,这位所谓的忠臣也
是个刀切豆腐两面光的滑溜人物。”
钟璃闻言赞成地点头,说:“若不是有这份心思,又怎会当得上宰相?”
钟璃和柏骞承的话听起来没头没脑的,余下众人实在是听不明白。
祁仲忍不住了,一把抢过了柏骞承手中的信纸,看完后神色微妙。
“这是想欺君了?"
找人代替钟家三人处死,然后悄悄地将钟家三人送出宿城还于钟璃。
这么做,既符合了皇上的心思。
也算是给了钟璃面子。
理论上说,叶相这个想法大胆中却不失稳当。
毕竟祁琮再怎么动怒,也不可能亲自看着钟家几人被处死。
只要弄死了三个人,这三人到底是不是钟家的人,还不是以底下人的回复为准?皇上知道个什么。
然后再暗中将人送出宿城,保全了这几人的性命,也算是在钟璃面前卖了个好,借以保全自己的亲
族家人。
只是这法子再妥当,那也是实打实的欺君罔上。
若不是亲眼所见,谁能相信,号称对皇上一心不二的叶相也会做出这样的事儿?
祁仲和柏骞承对视一眼,两人眼中皆是不可说的讥消。
祁琮这皇上还真是当得孤家寡人极了。
连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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