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回目光,鼻腔火辣辣的酸。
「姑娘,和男朋友吵架了?」
司机瞥了眼后视镜,八卦道:「男人嘛,难免沾花惹草,只要他心里有你就好了,男人啊不能激,会越推越远的,你多哄一哄就好啦。」
我揉揉鼻子:「师傅你别劝了,我这不打车回家取斧头去嘛,你现在劝好了,我不砍他就只能砍你了。」
「……」
司机顿时闭了嘴,车内终于安静。
行至市中心的商城,我突然让停车,司机放下我骂了句才扬长而去。
我仰头深吸一口繁华的空气,决定来一场放纵的消费。
然而进入商场我却没了兴致,只是坐椅子上发呆,冷不丁一个回神正好对上谢蓦然的黑眸。
当然不是他来找我了,而是他来陪章阑珊逛街。
章阑珊身边还有一对夫妻,四个人说说笑笑在一起就像是海报上宣传的温馨家庭。
那是我这一生都不曾有过的。
同样也看见了我,谢蓦然脸上明显出现了「阴魂不散」的责怪。
但不等他说话,章阑珊身边的妇人就猝然激动起来:「灯火?火火?」
妇人的眼泪夺眶而出,她几乎是颤抖着扑过来:「是你吗火火?火火,我的火火啊!」
「真的,真的是灯火……」妇人的丈夫也从惊喜中回神,满是细纹的眼眶通红。
而章阑珊先是一呆,她看看父母又看看我,忽然胸膛剧烈起伏起来:「姐、姐姐?」
谢蓦然怔住,我也愣在原地。
这是什么发展?
我后退一步避开章母:「抱歉啊阿姨,你认错人了,我和章小姐长得是很像,但我是在福利院长大的……」
我说着,自己都一顿。
「我可怜的火火啊……」章母哭得站不稳,章父勉强扶住她,斑白的两鬓都松散了。
「你还记得小时候的庙会吗?」章阑珊使劲抹眼泪:「妈妈带我们去的那场庙会,因为我们闹,妈妈还给我们一人买了一个……」
「红色竹筐装的小仓鼠。」
「红色筐子装的小仓鼠。」
我下意识接口,与章阑珊几乎异口同声。
章母哭喊着「我的火火」,一手揪紧心口,几乎当场哭昏。
被强行封闭多年的记忆骤然开闸,我整个人意识都模糊了:「我记得……我记得那场庙会,因为小仓鼠跑了,我就松开谁的手去追,然后有人抱走了我,中间我似乎睡了一觉,被带去好多地方……然后我最后的记忆就是在福利院里了……」
我双目放空,像是在做梦:「你们……真的是我的家人?」
章阑珊拉住我的手拼命点头,哭到甚至说不出话来,什么优雅啊、从容啊这一刻全都消失了。
而我一点点抽回自己的手,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
我看向谢蓦然,又看向章阑珊,最后看向章父章母,忽地咧嘴笑了:「可你们为什么到现在才找到我?你们知不知道……」
「我马上,就要死了啊。」
4
从记事起,我就住在福利院,那是一个装满灰暗与苦涩的鸟笼。
幸运的是,我在小学遇到了一个好老师,她将我引上正路,教会我乐观和开朗。
我喜欢大笑,喜欢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喜欢边大笑边开玩笑。
直到,我遇见谢蓦然。
那是在大一的迎新晚会上,谢蓦然作为学长兼主持人,穿着一身深蓝色西服,长身鹤立,目若朗星。
毫不夸张地说,他往那一站就是最皎洁的少年,是最叫人心动的月光。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的魂都被他勾走了。
当然,那晚被谢蓦然勾魂的不止我一个,学妹们蜂拥而至,可下了台的谢蓦然就像是一块冰,一块脾气不好的冰。
所以你可以想象,当那块冰只对你一人融化,你疯掉都不奇怪。
谢蓦然拒绝了所有学妹的微信,在茫茫人海中径直走向我,低声问我可不可以加个联系方式。
我差点当场疯掉。
那时的我以为那种相遇是因为爱情,因为缘分,再不然因为前世的羁绊也行。
现在答案揭晓,原来是因为血缘。
因为我和他的白月光是亲姐妹,这世上再没有比我更完美的「替身」了。
谢蓦然还真是上天的宠儿,得不到妹妹,就送给他一个姐姐。
那天我在商场公开了自己的死讯,章母当即昏厥,章父老泪纵横,章阑珊也因接受不了而软软跪地。
就连谢蓦然看向我的眼神,也是我从未见过的……
震惊?不安?惶恐?心痛?
单个词语无法形容那种眼神。
「迟来的情深比草贱。」
章阑珊拉着我手,眼睛肿得像桃子。
这两天她一直是这个状态:红着眼,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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