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怎么做到的?」
我看着坟墓外佝偻着背对我的人问道。
我的声音颤抖得厉害,冷汗直冒。
她明明已经入棺下葬,却又突然出现在自己的坟墓外。
就在我以为抓住杀害她的凶手的时候。
1.
收到外婆死讯,我第一反应不是伤心难过。
而是觉得有些奇怪。
她今年 66 岁,虽然患有骨质疏松,但并不严重,也一直在药食并用调理。
就算还有其他的小毛病,也不至于就这么病死在鹅场。
那么注重饮食和运动的人,猝不及防,就这么死了?
骨质疏松也不至于啊!
我问柳青山,也就是我的舅舅:「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就……」
我话还没说完,电话那头陡然暴怒,将我狗血淋头骂了一顿。
「你还好意思问,柳絮,你一年到头回来一两次也就算了,连电话也不多打几个,你外婆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你拉扯大,供你读书送你上学,你良心呢?喂狗了?」
我把手机拿得离耳朵远一点。
柳青山的声音震得我耳膜都快要破了,他这么激动干什么?
他不待见我,也不待见我外婆,平时都是假孝顺。
怎么这会儿人都死了,反而怒气冲天的。
倒像是真孝顺了。
我和外婆关系冷淡,他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用得着现在这么生气吗?
我径直挂了电话,开车前往鹅场。
外婆原本是富家小姐,知书达理,却偏偏嫁给了一穷二白的外公。
那个年代对女子三从四德相夫教子的思想仍旧根深蒂固。
可外婆显然不在这个行列。
八九十年代私有经济放开后,她就租下村里这个自带荷塘的天然草场,搞养殖。
起初什么都养,鸡、鸭、鱼、羊都养过。
折腾了五六年,终于成为村里最有钱的农户,可就在这时外公出轨了。
知书达理、果敢能干的富家小姐第一次像个农村泼妇,举着刀撵着自己的男人追了大半个村,对那个当了小三的女人,反而一个眼神也没落人家身上。
人都说柳家小姐不是凡人。
果断踢走没用还背叛的男人后,自己抚养两个孩子,从此以后再也不相信所谓的爱情。
偏偏自己的女儿是个糊涂的痴情种。
书没念成,倒是和一个连名字都不清楚的小混混搞在一起。
怀了孕,生下一个女婴后,就不见了。
那个女婴就是我。
村里说什么的都有。
说我妈是一个浪荡贱人,说我外婆就算自己是个富家小姐,还不是生了一个不成器的女儿,更过分的是还有人颠倒黑白,说当初是我外婆先和村里的男人乱搞,我外公才气愤报复找女人的。
对于流言蜚语,外婆置之不理,辛苦经营着养殖场。
后来喜欢吃鹅肝的人越来越多。
鹅肝丰腴的口感就像一个湿吻,也有人说那是罪恶的诱惑。
罪恶的诱惑也意味着巨大的商机和高额的利润。
外婆抓住了这个商机,引回了朗德鹅鹅苗,养殖后专门售卖鹅肥肝。
近几年一年出栏的朗德鹅至少 400 万只,年产值 10 亿以上。
还不算上那两个食品加工厂。
生意越做越大,可她的脾气也越来越古怪。
只是对我一如既往冷淡。
我知道她恨我妈。
我顶着一张和我妈像极了的脸,她对我爱不起来。
我对她也仅仅只有作为外孙女该有的责任、尊敬,以及不敢轻易表露出来的畏惧。
六个小时后,天快黑时,我到了鹅场。
还是盛夏,青草绵延,荷塘里的荷花荷叶已经被鹅糟蹋得残败破落。
天空暗紫处的桃林沙沙作响,背光下好像隐着幽幽鬼魅。
风拂过我披散的卷发,我皱了皱眉。
埋藏内心深处的恐惧隐隐作祟,这么热的天却觉得后背阴寒。
我抬步往灯火光明人声嘈杂处走去。
这里对我而言,并不是什么世外桃源,空气中散发着难以忽略的腥臭味。
有令人忍不住作呕的恶心。
2.
灵堂已经摆好,我看着已经穿好寿衣、整理好仪容的外婆了无生气地躺在棺材里。
柳青山见我进来,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我没有理会。
也没有立即跪拜点香烧纸。
而是径直绕过去站在棺材侧边,近距离细细地打量着已经逝去的外婆。
她面容安详,没有一丝痛苦。
好像真的就是在午后熟睡中去世的。
那双干枯充满风霜的手,真是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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