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事们看到吴文亮的肩膀上居然烧起了两根蜡烛,都目瞪口呆。
一个同事走过来,在吴文亮的蜡烛上方试探了一下,立刻收回手,惊道:“这啥玩意儿啊?”
蜡烛似乎是从吴文亮的肩膀里长出来的一样,穿过了他的外套,站在空气中。
而他的外套和蜡烛粘合得毫无缝隙。仿佛他的外套不是一层布,而是一层水面,又像是一层投影。
吴文亮也惊诧这两根肩膀。
他的耳朵感觉到了蜡烛的温度。
几分钟后,公司来电了,办公室里恢复了日光灯的照明。
而吴文亮的肩膀则暗淡了很多,如同手机屏幕放在太阳的直射下看得不清楚一样。
但是蜡烛还是在他的肩膀上燃烧着。
奇怪的是,自从蜡烛出现并且燃烧后,他的昏昏欲睡便消失不见了。
他变得精力充沛,连续工作到晚上三点多也不觉得累。
既然天赋异禀打通了任督二脉,他就好好利用这点。反正精力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干脆加班到天亮。
太阳出来后,他还是没有困意,于是照常上班。
不过,更多的人看到了他肩膀上的蜡烛。
人人都表示惊讶。
惊讶了四五天之后,人们就习以为常了。
现代人的适应能力就是这么强悍。
而吴文亮连续通宵加班了一个星期,中间也不需要补觉,仿佛变成了超长待机的机器人。
虽然身体不觉得累,但是心里感觉到惶恐。
他意识到自己变成了一个怪物。正常人肯定不可能像他这样不停歇地工作。一般人三天三夜不睡觉就要崩溃。
现在他是一家之主,可不能倒下。
老婆孩子和岳父岳母也发现他的异常,虽然指望他挣钱养家还债,但是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倒下去。
一个高级动物不可能不需要睡眠。
即便是那些冬眠的动物也不是睡一次觉而长时间也不用睡。
所以他强迫自己在周五的晚上回家睡觉。
他这一觉,直接睡了两天两夜。
如果不是全家人害怕他睡过去了而冲他脸喷水,他还会继续睡下去。
原来他并不是超人,也不是永动机。只不过他能靠着燃烧蜡烛强行集中注意力去工作。
但是一根弹簧紧绷的时间太长,迟早会坏掉的,需要适量的休息。
此后,他一个星期中有三天是通宵上班,两天加班到晚上十二点,两天加班到晚上十点。
可惜这样的工作强度无法维持他工作的正常推进,换句话说,就是挣钱的速度不够快。于是他改成通宵五天,周末两天晚上不加班,当做是休息。而周末的白天还是照常上班。
这样的状态,他坚持到了九月份,也就是吴笛的初中正式开学。
义务教育阶段,学校的报名费学杂费并不贵,贵的是补习费培训费。老头子那边还在住院,每个月的房贷车贷和信用卡的还款如期而至,从不迟到。此外家里还多了岳父岳母手机里的催债和骂人。
……
到了九月末,吴文亮的蜡烛越来越亮了。即便是在白天,同事们也能看到他的烛光闪烁。
与此同时,他的身体开始变得虚弱,手脚无力,拎不起重物,就连一台笔记本电脑都拎不起来了。在白天,胸口一阵阵发闷,脑袋一阵阵迷糊,视野有时候变得动荡,就好像是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放火,把空气烧得扭曲,进而影响了他的视力。
其实最让他痛苦的是寒冷。
明明肩膀上的蜡烛烧得炽热,他身体的其它部位却寒冷刺骨,尤其是胸口那里,一点温度都没有。
所以在公司里,他是穿得最多的人,除去毛衣羽绒服,还在外面裹了一层军大衣。这样还不够保暖,他再在军大衣的外面铺一层电热毯,衣服里面还放了好几个暖宝宝。
而周末回到家里睡觉,他则把空调的温度打到最高。
袁雅丽受不了,只能跟吴笛一起睡。
此外,吴文亮好像还出现了幻觉,居然看到公司的所有中年男同事的肩膀上都有蜡烛。但是眨一眨眼,这些人的蜡烛又都不见了。
他清楚地知道,这是燃烧蜡烛获取精力的后遗症。
能量守恒定律永远管用。
知道又有什么用呢?他还是得继续饮鸩止渴。
国庆期间,公司老板害怕他猝死,强行放他三天假,让他回去休息。
他也害怕自己出问题,便勉勉强强回家,倒头便睡。
睡到十月三号的时候,他被袁雅丽叫醒了。
“怎么了?”吴文亮问。
“吴笛一天一夜没回家了,电话也打不通。”袁雅丽带着哭腔说。
“啊?”
吴文亮的睡意立刻跑到九霄云外了。
“咋回事?”
他顿时心急火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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