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皇上要封妃的消息,终于传进了兴庆宫。
太后听闻了这个消息,正在修剪枝叶的手抖了一下,失手将刚刚长出来的一朵小花剪了下来。
她惋惜地看了一眼手中淡黄色的花骨朵,便随手将它扔进了花盆里。
她放下手中的剪刀,拿过一旁宫女递来的手帕擦了擦手,这才看向在她面前低头垂眉的苏祥。
“苏公公方才说,皇上要纳妃?不知纳的是哪家的女子?”
即使现在太后不再垂帘听政,甚至一直被囚禁在宫里,不可外出,苏祥对她的态度,也没有丝毫轻慢,而是恭敬地回道。
“皇上要纳的,正是安国公的干女儿。”
“安国公的干女儿?哀家怎么不知道,安国公何时有的干女儿?”
苏祥回道:“这位姑娘曾是安国公的远亲,近来被寻回,安国公见她没了双亲,实在可怜,于是便认作了干女儿。”
“哦?”太后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声,内心却是一点也不信,周家有多少远亲,她难道还不清楚吗?
不过她并没有拆穿,而是继续问道,“即便是这样,又与皇上有什么关系?皇上为何要纳她为妃呢?”
苏祥仍旧恭敬地回道:“回禀太后,说来也是缘分,前段时间皇上下江南,正好与这位女子结识,两人一见如故,如今再见,便心生爱慕,于是便纳进了宫里。”
太后听了,不置可否地喝了口茶,静了一会儿,终于开了口:“如此,哀家明了了,明天一定到场。”
“是,那奴才告退。”苏祥说完,便低着头退了出去。
等他走了以后,兰溪凑到太后面前,皱着眉头问道:“太后,皇上怎么会突然要封妃了呢?之前为什么都没有听到什么消息。”
太后冷哼一声:“这么大的事,之前怎么可能没有一点端疑?”
“那为何沈大人没有传信告知呢?”
太后眼睛转了转:“你传个信,问一下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上这一手,确实将太后打了个措手不及,皇上之前对那个沈颜回一副深情不悔的样子,甚至为了这件事与自己决裂,怎么转头便与她人一见如故了呢?
而且,这女子竟然与周镇海有关系,那就更不简单了。
消息回得很快,当天下午,沈方儒便给太后回了信,只是却不是飞鸽传书,而是沈方儒的赵姨娘亲自进宫,与太后通的消息。
赵姨娘对太后说:“太后,非是老爷不想与太后通信,只是自前两天开始,老爷就发现,沈府周围出现了许多来历不明之人,所有的信件只能进不能出,而且这些人行踪不定,捉都捉不到,所以拿他们一点办法也没有。”
“竟然有这种事?”太后皱眉,“那皇上封妃,到底是怎么回事?”
太后对这位赵姨娘,是相当信任的,原本这位赵姨娘,是她身边的宫女,当初她为了拉拢沈方儒,便借着一次宫宴的时候,让她爬上了沈方儒的床。
沈方儒作为一个读书人,颇有些读书人的酸腐气,十分喜欢这种柔弱可怜之人,不过几次下来,赵姨娘便成功笼络住了沈方儒的心。
况且,太后看得出来,随着自己做的官职越来越高,沈方儒早就不喜欢自己赘婿的身份,于是太后便借此向沈方儒提出,自己帮他脱离苦海,他帮自己夺得权势。
后来苏予升死后,沈方儒搬离了苏家,便将赵姨娘接回了家,赵姨娘便一直作为中间人,帮太后和沈方儒传递消息。
现在赵姨娘既然进了宫,那自然是沈方儒对她说了什么。
果然,赵姨娘将前段时间皇上突然宣布要封后,到群臣反对,再到周镇海认了女子为干女儿,最后被李延年大人拦下,只封了妃子的事情,与太后说了一遍。
太后的眉头全程都没有放下来:“皇上竟然想封这位女子为后?这可是之前的沈昭仪都没有的待遇啊!”
“对啊,”赵姨娘也是疑惑,“据皇上所说,这位姑娘,是他下江南的时候认识的,中间失散过,后来才找到的。”
“那这位女子,与周镇海有什么关系?”
赵姨娘似乎是习惯了捏着嗓子说话,好让自己的声音保持轻柔婉转,即使是回太后的话,也改不了这个习惯。
“听老爷说,之前没听说两人有什么交集,是皇上留下安国公议事,后来安国公便认了女子为干女儿,如此看来,是皇上请安国公帮忙罢了。”
“哼,”太后冷笑,“哀家认识这位好兄长这么多年了,从未见过他有如此热心肠的时候。”
“他这人,哀家最是清楚,无利不起早,不可能无缘无故帮皇上的忙。”
赵姨娘聪明地没有接话。
太后看了她一眼,随即道:“行了,改改你这副谨小慎微的样子,既然沈方儒原配的夫人死了,那你就是沈府的女主人,沈方儒就没有提过,将你扶正的事情吗?”
提起这件事,赵姨娘咬了咬嘴唇,眼眶倏然红了:“一直以来,妾都在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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