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想像不愿意在她肚子里呆的宝宝一样,来的虽突然,离去却洒脱,不深陷囫囵,便还有再来一次的机会。
唐浅眼神空洞的干笑一声,眼泪便下来了。
因为想起刚领证那时,顾舒热恋中来找她说的一句话:“我的生活很甜蜜,所以见不得你在苦海蹉跎,甜蜜分你一些可好?”
唐浅那时候笑的开怀,坦诚交代:“苦海蹉跎的是芸芸众生,唯独不是我。”
再醒来是在医院,满鼻子的消毒水味。
一双眼睛牢牢的盯着她,像是隔着皮肉想要看穿她。
唐浅回看他,上上下下,心里默默的思忖。
阳光不是那个光了,像泥泞不堪的藓斑,总之不漂亮。
“为什么要吃药?”
摔下楼前吃药的事情根本瞒不住,唐浅颦眉,状似不在意:“不想要啊。”
闫筝像是早料到了她会这么回答,却依旧忍不住掐住她的脖子:“你从头到尾都知道孩子是我的!”
手劲很大,唐浅不适的动了动,脸颊立刻充血变红,她从喉管里挤出话:“是。”
简简单单一句话,却像直射的箭,摇摇晃晃的直射靶心。
闫筝松开手,看着她剧烈的咳嗽,眼底闪过迷茫。
虎毒尚且不食子。
“为什么?我不明白。”
唐浅缓过那股劲,扬眉挑起嘴角:“什么都明白的是三千神佛,无边菩萨,你我不过是肉体凡胎,相互隔着皮肉,你怎么可能明白我。”
比在乎多一点实实在在是喜欢,在听见那句孩子是你的时候,他想明白的。
可是现在想来,喜欢这东西,寒时不能取暖,饥时不能果腹,除了电视剧里撩人耳目流泪,顺带发狂,没半点意思。
更没意思的是自己的喜欢,像利齿,全身血肉被它啃食干净,只剩累累骨架。
骨架却依旧摇摇晃晃不愿散去,只等着面前这人再给它灌进骨血。
“节哀顺变。”
唐浅的声音透着云淡风轻。
节哀顺变这四个字,字典上说的是顺应变故,节制哀伤,只是对于闫筝来说,实在过于轻描淡写。
一个人如果被蛇咬了好几遭,难免会望草绳而生畏。
闫筝深深的看着她,恍然大悟,自己这二十几年,好像活给狗了,恬不知耻。
唐浅还在看着他,看他的眼睛朝起潮落,风卷云舒,最后回归平静。
像是难过那一关已过,难咽喉中那一梗已咽。
她模糊的想,这样挺好。
一个人走一条漫漫长途,才是真的自在。
第二天,唐浅就被送走了。
送走的人是谁,她不知,但是大约也知道。
深海容不下她,老宅容不下她,闫筝也容不下她。
“这里是我的地界,没人找得到你。”
方想年将一纸合同推到她面前,语气平淡像是看着一个死物。
唐浅伸手拿起。
是封口合同,也可以说是封口费。
上面给予的不少,但是比闫筝当时给的离婚遣散费还是差了点。
她签上自己的名字,随后推过去。
“我可以走了吗?”
方想年拿起纸张看了眼,微挑眉。
“字不错。”
字的确不错,潇洒清透,带着股尖锐。
唐浅不耐烦的颦眉,又问了一句:“我可以走了吗?”
方想年点评结束,将纸张放到一边。
“走去哪?”
唐浅还没想好,思绪一会飘向江南,一会飘去北方。
“女士请用茶。”
唐浅道谢后接过,水杯带点温度,暖洋洋的。
于是决定:“去江南。”
对面嗤笑一声,像是嘲笑她的天真。
“你哪也去不了,因为满世界的人都在找你。”
“找我做什么?”
方想年不喜欢心机的女人,尤其是唐浅这种,小时候便聪明的一眼看去不是善类。
不是善类的人野心太甚,不适合外面,更不适合闫筝。
“找你接着指控林清荷,找你泄私愤,找你问清楚。”
唐浅拿过一边的毛毯盖上,无精打采的挑了一句回应:“泄私愤的对象应该是闫筝,关我什么事。”
在医院的那天,顾舒来过了,说闫家联合深海的商业巨头将林氏的正常产业链做了侵吞。
剩下一些动不了的,直接移交司法部门,机关介入,全数停业,将面临巨额赔款。
赔偿的那些数字,顾舒听都没听说过。
闫氏最后不过出了一纸合同,说不符合股份置换的标准,随后施恩似的用低于市场价无数倍的价格拿下了几个热门产业。
无人在此时朝危难中的林氏伸出援手,因为他们都是利益的获得者,全部都跟着闫家吃上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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