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浅说完,单方面的如释重负。
她接着说:“邢远乔办公室有份积年的卷宗,是关于你那起轰动全国的无罪、辩护。被害人是夏杨。”
“方想年,你找到杨夏又如何?不解决掉她姐姐的事情,她还会继续逃,因为症结长在那,不履平,便永远是个疤,轻轻一揭,血肉横飞。”
方想年没沉默多久,淡漠的丢出一句:“我俩的事,和她姐没关系。”
“那为什么她姓杨,而不是姓夏。”
方想年陷入长久的沉默,最后没再说杨夏的事情,转而问她。
“邢远乔查到了什么?”
“不是查,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在猜测。”
唐浅将记忆中那些全部说了出来。
方想年为之辩护的那人的身份信息,还有可能存在的利益纠葛。
条条框框书写的比小说还要离奇。
二人的面色却没因为这天方夜谭的单方面猜测而发笑。
因为唐浅触目惊心。
她草草看了一眼,第一感觉是荒谬。
朝方想年复述时,便是觉得惊愕。
这人最开始做了检察官,后转行做了律师。
他比谁都明白,警官定罪,法官宣判,要的都是证据。
那么……像写小说一样写出的这些臆想,代表了什么?
代表了病态的偏执。
这人为了找到方想年的罪证,已经魔怔了。
唐浅说完,陷入沉默,沉沉的发问:“你的当事人,后来怎么样了。”
“出庭后的第三天病逝了,死因……”
方想年的眼睛寂寥又荒芜:“心肌梗塞。”
说完他嗤笑一声:“大约是乐死的。”
唐浅抿唇接着问:“夏杨是怎么死的。”
方想年走后,唐浅沉默了好长时间。
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此时的心情。
抛开邢远乔利用自己这件事,他真的算是个可怜人。
还有杨夏。
方想年虽没说什么,但是那双被岁月沉淀了的眼睛里什么都没有。
没有杨夏,没有夏杨。
只有一个眼熟的人。
是唐浅自己。
那双眼睛,和曾经的自己一样。
亲手将理想和爱情千刀万剐。
晚上闫筝回来的时候,敏感的察觉到唐浅不太对劲。
黏糊的很。
往日里黏糊的大都是自己。
唐浅黏糊,要么是想干什么,要么是……
不高兴了。
闫筝捧着她的脸审视她的眉眼,凉薄看不清晰,能看的清的都是淡淡的委屈。
他凑上去,颤巍巍的在眉心处亲了一口,额头抵着她的,声音很轻:“不开心吗?”
唐浅从鼻腔挤出一句话:“恩。”
闫筝记得方想年今天来了一趟,眉头打结:“那个老东西欺负你了?”
唐浅摇摇头,将脑袋扎进他怀里,软绵绵的哼唧:“就是觉得,还好我们现在好好的。”
闫筝紧绷的心松弛下来,没好气的拍她的脑袋:“咱俩会好到一起白了头。”
说着与她手指紧扣,慢腾腾的摩擦她无名指的宽度。
唐浅没觉出来,只是困倦的打了个哈欠。
懒洋洋的揪着他的衣服扣子。
她突然想起阁楼上的照片,存疑半响,丢出一句:“我明天,要去趟贫民窟。”
“我和你一起。”
唐浅拒绝:“你身边耳目太多了。”
“那我找人跟着你。”
唐浅点头,脸埋进他的脖颈。
嗅着他的味,听着他的呼吸,突然就知道了为什么。
为什么闫筝总喜欢埋首在这个位置。
像被包围着,被喜欢的人包围着,暖烘烘的,很喜欢。
她张开嘴,毫不心软的咬了上去,狠狠的一口,不留情面。
闫筝嘶了一声,没说话,只是摸了摸她的脑袋,嘴角翘着,有些高兴。
唐浅背地里翻了个白眼,觉得这人有那么点喜欢被虐的潜质。
隔天唐浅去了贫民窟。
铁门不好开,推开时咯吱咯吱的,带着陈旧的味道。
她抬脚走了进去。
在角落里的书上面扫了一眼,接着就顿住。
角落里和校服摆放在一起的地方多了一件校服。
是自己的,当着门卫大叔的面丢掉的。
她愣了愣,有些摸不着头脑的蹲下身摸了摸。
洗的很干净,虽是叠着的,却明显被熨烫了下。
她掀开衣服,看见拉链上扣着的带子。
这是干洗店的标志,环水附近的店。
她突然觉得全身发寒。
闫筝当年……是什么时候找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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