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我们才从天狗对往事的记述中跳转过来,嘻嘻哈哈说了几句玩笑,车内的气氛才有活络起来。
柯问峰不停地看着车外,又拿起GPS定位仪研究了半天,最后说道:“我们快到了。”
而天狗似乎对这个地方很感兴趣,眼睛不停地往外面飘,却越看越皱眉头,然后忍不住说:“这里就好像几十年前我们来的那个地方。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那个村子就在前面。”
柯问峰皱着的眉头一下舒展开来,有些兴奋地问道:“你确定?”
天狗点点头,说道:“当初印象极其深刻,后来过了一些年,我还找个机会又重新来了一次。没错,就这里,往前也就是几公里的样子。雅江在前面有几个转弯,流速没那么快了,那个村子就在其中一个转弯的地方。”
听到天狗这样说,我们也把注意力都放在了车窗之外,我们正行走江北的崎岖山路上,从西向东,在我们的右手边,就是咆哮奔袭的雅鲁藏布江,世界上海拔最高的大河之一,轰隆隆的水声直响,雪山的融水汇为成千上亿吨的洪流从上游直冲而下,撞击着两岸的岩石峭壁,粉成碎末,卷起千堆雪,也在不断的冲刷下让坚硬无比的岩石,变得圆润无比,甚至消解成粉尘,随大江东去。
孔子老人家说,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大江奔流不息,每一秒都是崭新而不同的,但岸边的景色却是多少年如一日,就比如天狗说的那个村子,已经隐隐出现在了我们的视野中,在日渐西沉的阳光中,残垣断壁,满目凄凉。
柯问峰说这里就是到达那座始终笼罩浓云之中雪山的最佳入口,没想到在几十年前还发生了那么多的故事,跟我们竟然有那么深的羁绊,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数,然后告诉大家今天就在这里宿营。
天狗曾说过在这里吊死过整整一屋的死人,我一想到这些,就浑身很不自在。但看到其他人,包括唯一的女孩子杜心都没有什么反应,自己也就实在不好多说些什么,只是在皮卡后面拉着的装备里,多搜刮了两把短刀,一把学着天狗的样子塞进了靴筒里,一把藏在了后腰处,另外又找到了一把军刺,带着皮鞘绑在了自己的手臂上,这才安心离开进不去村的卡车,扛着其他装备进入村子。
村子的房屋已经全部都坍塌了,只剩下几堵山墙还顽强地矗立着,在寒风中微微颤抖。塌下来的屋顶和房梁压着一些简陋的家具,埋葬着太多的过去,偶尔几只野草和几朵小花从这些废墟之中顽强地长出来,平添出一点生机。我不知这些泥土之中是否埋藏着众多的尸骨,心中发怵,又觉得这地方实在没有什么可以遮蔽的东西,就强烈建议柯问峰换个地方扎营,或者回车上凑合一晚上。
柯问峰说下一步我们的行动会很辛苦,今天晚上一定要休息好,否定了我回车上的提议。便自顾自拿起几张照片对着地图翻看了一会儿,突然问天狗,几十年前是不是有人说过山后有寺庙?天狗想了想说是,淘金客里无意说出这个事情的年轻人,还差点让他们领头的给废了。
柯问峰抬头看看天,对大家说:“还有时间,我们先去找一下那个寺庙,这地方寺庙一般都很坚固,说不定到现在还挺完整,遮风避雨也许更加好一些。”
大家没有异议,我更加不愿待在这个鬼地方,便马不停蹄,朝山后进发。
这里实际上只算是夹着雅鲁藏布江的一片山谷。江的两岸大部分都是陡峭的山坡乃至垂直的悬崖。只有这个村子是一块稍微缓和的平地,大概因为江水奇怪的转了一个弯,露出一片了滩涂沙地,然后日积月累冲击而成的吧。所以我们背对着江向着大山走了没多远,就已经到了片陡峭的山坡之下。
这里的山有着喜马拉雅腹地特有的山貌,高耸险峻,裸露的岩石极其粗劣、巨大,上面没有多少植被,只有若干零星的野草、野花在顽强的生长着,而在他们旁边不时就有冻成一块一块的晶莹冰柱或者成片的冰挂。
我们仔细搜寻,并没有发现什么寺庙的影子。向上眺望,想在山腰看见寺庙那种特殊的形状,依旧是一无所获。
艾清英摇着头说道:“这里一眼就可以看穿,哪里有什么寺庙的影子?难不成这寺庙是透明的,或者像天空之城一样是飘在空中的?”说着就举起手搭起凉棚便向高空眺望,夕阳已经西下,天空中浓厚的云层被镶了一道细细的金边,但除此之外,除了满目雄浑悲怆的藏地风景,又有什么呢?
柯问峰站在一块凸出的巨石上,四处张望,仿佛是自言自语道:“这边的寺庙一般都是建在山坡的高处,大多比较显眼,即使坍塌了,又不是拆迁,一定会有些遗迹留存,像这样了无踪迹,确实有些难以理解,难不成就不建在山上?”
杜心站在一边,看着柯问峰似乎担心他摔下来,一边提醒他小心,一边悠悠地说:“天狗先生说当初因为有人泄露了寺庙两个字,就被狠狠地责罚,这样看来寺庙应该是个很隐秘的所在,会不会不按传统的规矩,偏偏就建在在某个山坳或者山洞里?”杜心很有礼貌,只是天狗两个字,后面一个先生总觉得让人不伦不类,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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