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藏在这青铜缸里向下翻滚了些许时间,头脚不时颠倒,还不停撞向坚硬的青铜缸壁,即使缸口敞开,也无暇查看外面的情况,此时,并不知道自己究竟滚落到何地,更不知道外面究竟是什么样的环境。恰巧的是,青铜缸停住的时候,向外的缸口正好处于斜上方,我等头昏脑涨、眼花晕眩的劲头刚刚过去,就怀着忐忑不已的心情,鼓起勇气,站起身来扒住缸沿向外观瞧。
这时我才注意到,外面竟然有淡淡的光亮,发光源就是头顶的高处,仿佛又是那种我们曾见过的发光玉石,虽然并不特别明亮,但足以让我看到周围的事物——这看上去是一处颇为宽广的地方,向上也有高耸的空间;而我所处的青铜缸就落在了一层杂乱且厚的树枝之上,说是树枝,其实粗细几乎和普通人的胳膊一般,层层叠叠,相互交叉铺在一起,更向四周延伸而去;在十几米之外,胡乱堆起的树枝向上突然隆起,形成围墙的样子,围墙形成一个完整的圆,一圈都没有什么缺口和出入的门,这点很让人奇怪。
更为奇怪的是,这遍地的树枝和远处的树枝围墙整体上形成一个中间低两边高的态势,和我藏身的青铜缸体一样圆乎乎的东西集中在最中央,至少有十几个之多,大部分都是同样的青铜缸,但有三个则是例外,仿佛是石头制成,略呈椭圆形,还有着洁白的色泽。
从我看到这些的第一眼起,就有一种极其奇特的感觉,直觉这就是一个类似于鸟窝的存在,这些集中在中间的圆滚滚的青铜缸,和那三只洁白的石质圆球,就犹如是不知道什么巨型东西的蛋!我顿时便吸了一口凉气,这如果是鸟窝的话,那么它的主人是怎样的庞然大物?我记得在某个科教频道上看过,说世界上最大的鸟,就是马达加斯加的象鸟,有着极其粗壮的大腿,足有三米多高,体重也高达上千斤,但这个窝的尺寸,相对于这种已经灭绝的象鸟来说,也太大了,几乎就是庄园别墅级别的存在。
我警惕地向四周巡视,小声呼唤着其他几人,几声之后,我便听到了浅浅的回应。然后,其他人从不同的青铜缸里慢慢地爬了出来,所有人都在。
除了艾清英的背部伤口似乎又被扯破,一爬出青铜缸就爬伏在地上,让我帮忙给他处理伤口外,其他人并没有什么大碍。但头脸部的擦伤和在青铜缸里翻滚造成的各处瘀伤在所难免,这让每个人都好像是刚刚参加完街头斗殴一般,显得颇为狼狈。
大家刚才均藏在缸中,小心地向外观察所处的环境,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天狗的想法尤其和我一致,他看着四周,吸着两下鼻子说道:“这不就是一个鸟窝?他妈的,第一次见这么大的。”
付千河有疤的脸上又添了几道新的伤痕,但是却掩饰不住充满了欣喜的表情,他兴奋地嘟囔道:“看来这是真的,果然是真的,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听他话的意思显然是知道什么,我一边帮着艾清英卸掉他身上的背包,掀开他的衣服,一边追问付千河究竟知道什么?但付千河并没有理睬我,而是直奔向旁边儿去,那里正是三只白色石质圆球的所在。
天狗和常锦路四处观察,似乎也发现了什么,他俩低头嘀咕了一句,分头朝向两个不同的方向跑去。
我暗暗骂着他们莫名其妙,心说这地方一看就是危险是非之地,如果真是有一场庞大的什么怪兽,我们这样分散开来,简直就和爆米花恐怖片里作死的那些蠢货一模一样了吗?手上因此不敢有半点停歇,快速帮艾清英将背部的伤口稍微处理了一下,撒上消炎和止疼药,然后贴上一大块止血胶布。
艾清英趴在地上,不知是不是被我贴胶布时候的动作碰到了,狠狠地咳嗽了两声,然后将压在胸脯下的手突然抽了出来,手中凭空出现了一截长长的东西。
刚一开始,我还以为是截硌着他的树枝,马上就觉得不对,他手中的这根棍子一样的东西呈现处一种晦暗的白黄色,两端还有明显的凸起和附着在上面乌黑的东西——这分明就是一截腿骨!而且我第一直觉,就认为他是属于人类的,便不由自主地惊呼了一声。
艾清英刚开始也没有看到自己拿的究竟是什么东西,听见我轻声呼喊的声音,便呲着牙半转起身看向自己手中的东西,随即烫手般地扔到了一边,仿佛自己握的是一根烧红的棍子一样。
他的脸色变得古怪难看,竟然不顾疼痛,猛地纵身而起,将自己的身体从地上弹了起来,指着自己刚才爬伏的地方,嘴唇颤抖骂了一声:“我操。”
我顺着他的手指,看到了夹杂在树枝之间的另外一些骨骼,其中就有一个人类颅骨,下半截藏在在树枝之下,露出一半,瞪着两只黑洞洞的窟窿,与我对视。就在一瞥之下,我就发现,这只颅骨并不是正常的人类骨头,它扭曲变形,就像是被人狠狠揉搓了之后的面团,整个颅骨呈现出诡异的波浪形。
我连忙翻出手电筒扫向四周,强烈的户外灯光远比这地方不知哪来的幽暗光线要明亮得多,隐藏在树枝间隙里的一些骨骼便不时显露在我的面前。
这些骨骼,和我们之前在墙壁圆洞里见到的那具极为光洁的尸骨并不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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