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常锦路,一边大声咒骂起烛龙,可能还拿不准这烛龙究竟哪种感观更灵敏,还用工兵铲划破自己的手掌,向空中抛洒着鲜血。
于诺沉声不语,却也快速向前游,与天狗、付千河隐隐形成三角形,不论烛龙冲着谁袭来,其余两人都能趁机接近它的眼睛。
被常锦路弄瞎一只眼睛的烛龙,又遭遇付千河的挑衅,已是被彻底激怒,脑袋后侧一圈贴着身体的鳞片突然直立起来,像一柄柄插在脖子上的巨大斧钺,远远看去,又形成一面圆形的盾牌,只是这盾牌的边缘极其锋利。
烛龙也许认为积聚电能将我们一举全歼的方式有些费事,现在的它,迫不及待就采取了更为直接的方式,旋转着身子就朝付千河扑过来。
在空中旋转着身子的烛龙,张着大嘴,血盆大口的后面还跟着螺旋桨一般旋转的锋利鳞片,付千河他们逃得脱巨口,也难逃得脱鳞片的绞杀,更可况烛龙还有小半个身子留在水中,翻滚产生的波浪让水中的所有人只能随波逐流,难以逃离被攻击的范围。
千钧一发之际,忽然,水面又有一处区域水花翻涌,一个狰狞的怪头破水而出,也拖着巨大的长条身体,凶狠地撞向旋转而下的烛龙头部,将其身子撞得歪斜,远远摔倒在水面之上,拍击出巨大的浪花,奔涌而来的水墙将我压到谷底,又迅速抛上浪巅,往来反复。
在波浪中翻滚的时候,我瞥见,那从水底钻出的,竟然是另一只烛龙,而它的背上,似乎还或站或伏着几个人——那为首的一个,正站在烛龙的脑袋之上,手中拽着缚在其脖子出的一条粗大锁链——这个御龙破水而出、拯救我们于生死关头的,竟然是柯问峰!
水墙很快过去,水波很快平复,于诺也游到了我的身边,在水下紧紧握了一下我的手,却不看我,又向前方游去。那里,天狗和付千河正踩着水,拖着一个人,很像是常锦路,再向前,两条烛龙浮在水面之上,似乎在对峙着,发出低沉的轰鸣声。
等我看到常锦路的时候,我顿时呆住了,现在的他脸色乌黑如炭,毫无血色,胸口也不在起伏,竟然已经停止了呼吸。他身上的衣物褴褛不堪,还微微冒着烟,其他裸露的皮肤如烧过一样,焦黑如炭,甚至开始脱落,这是典型电击的伤痕;而我的手拂过他的脸颊,还有微微灼烧感,想来那烛龙的红色眼珠之中的液体,一定具有相当的腐蚀性。伤害叠加,转瞬之间,常锦路就献出了他的生命。
“大路!”付千河咬牙切齿,将常锦路的尸体托付给天狗,举着工兵铲就要冲向那只与柯问峰对峙的烛龙。
“冷静!”柯问峰大声制止道:“不要增加无谓的伤亡!”
付千河的身形被我和于诺同时拉住,自知此时无法报仇的他愤怒地将手中的工兵铲拍在水面之上,激起一片水花。而生气地拿水出气的不止付千河,还有那只受伤的烛龙,它对着柯问峰的方向,依旧竖着颈部的鳞片,摇晃着脑袋咆哮不止,喷出的气息将水面吹出串串漩涡,而它的尾巴不时从水中翘起、拍下,再度掀起一股股波涛。
它的狂躁,让滚雷般的吼叫持续不断,但相对于攻击我们时的凶狠无情,此时的这只烛龙似乎很有些顾忌,虽然摆出不同的姿态,作势进攻,却没有真的采取实质性的动作,反而愈加癫狂。
而柯问峰脚下的这只烛龙,虽然只有背脊露出水面,但看上去比之对面的烛龙还要大上一些,只是身上套着一些铁链似的东西,竟然直直钻进这烛龙的身体,好像硬生生从它身子里长出来的一样,一下就让我想到神话故事中用铁链穿过恶鬼琵琶骨防止其逃脱的传说。不过此时,铁链并不能限制住烛龙的凶性,在对面同类的低吼声中,它也开始扭动着身体,摇摆着脑袋,似乎想将背上驮着的几个人先甩下来,而直到此时我才看清,这烛龙背上,除了打头的柯问峰,还有拽住脊背处鬓毛的杜心和艾清英,我刚刚心说一句万幸,就看见在最后还站着一个野人,看身姿仿佛是个女人,怀着抱着半截人——那是满身血水的宋教授,被马有德打成重伤踢下石台,又几乎不识水性的宋教授。而这个野人,自然就是之前跳下观景台的那个。
这只烛龙知道自己身上有人,拼命摇晃着身体,甩动着脑袋,幅度越来越大,柯问峰即使拽着一截锁链,也已经站立不稳,身形摇摆,上下颠簸,双脚不时腾空,像骑在野马身上的牛仔。此时,对面的烛龙吼叫的声音也越来越大,越来越短促,回声激荡,几乎震耳欲聋,似乎在助威。
我感觉不对,于诺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这两只烛龙不是敌对的,应该是柯问峰暂时制服了其中一只,但现在又想摆脱控制——两只烛龙?!谁也无法对付。”
刚才从烛龙口中死里逃生,稍稍舒缓一点的气氛再度紧张起来。果然,那只变成独眼的烛龙见同类无法甩掉柯问峰,把目标又转向了我们。红色的孤眼里仿佛冒出火来,停止了吼叫,向我们再度猛冲过来,疾若迅箭,腥风扑鼻,誓要将怒气发泄在我们身上。
柯问峰见状也恼怒起来,大叫一声“畜牲”,左手拽住锁链,半蹲下身来,挥动右臂就狠狠砸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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