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和海胆悄悄说话的时候,我们一队人,已经走下坡地,穿过一个石刻的坊门,完全进入了城池之中。
慢慢的,脚下凸凹不平的碎石路逐渐变得平整,变成了拼接精细的青石板;身边的建筑也逐渐稠密起来,时不时经过一段段或长或短的夯土墙,夯土墙虽然明显混杂稻草、石子,甚至一些贝壳,有些粗粝,但一层层的堆积很是细密,显得厚实坚固;在墙的里侧,露出一间间房屋的山墙和屋檐,起先这些房屋只是露出一点点尖角,也没有什么造型,很是古朴;渐渐的,里面的房屋变得更加高大,还出现了一些双层的建筑,伸出来的斗檐也越来越宽大,开始有了点宫殿的影子。
而在建筑之间,不时有些空地,是或大或小的树林、人工布置的景观,和现在城市里的公园几乎毫无二致。我们就绕过这样的一小片树林,踏过干涸小河上的一座颤巍巍的九曲桥,渐渐进入了一条宽阔的大街,两边接连出现一些很是气派的宅第大门,应该是一些王公贵族的府宅。
而这一路上,除了死一样的寂静和飘荡在空中的尘土,只有悬挂在空中的硕大月亮散发的清辉,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如果不是那些弥漫在空中久久不散、让人不禁有些咳嗽的灰尘,我们甚至不会相信这座地下城池刚才经过了翻天覆地的位移和重组。
就在这时,忽然听见前面有人提高声音说:“停步,好像有问题。”说话的,正是钟大先生。
海胆听见前面的警示,和我匆忙对视一眼,便立刻就蹲下身来,举起枪来,变换着方向,寻找着危险的所在。
而我,也低下身来,紧张地向四周不停观望,反复几次,并未发现什么问题,便转头望向前面的发出警告的钟大先生——现在的他,也蹲在地上,似乎在观察地面;其他人,或和我身边的海胆一样持枪缩身做防御状,或围在钟大先生身后,也盯着地面。
我想了想,快走两步,赶到钟大先生身后,因为一时走得急,脚下还一滑,险些摔倒。
我狼狈的站定后,就看见曹烨蹲在地上,用匕首从地上的石板缝里,刮出一些粉末,用手指捻了捻,猜测道:“这应该是一种蜡质。”
我并没有听懂曹烨的话什么意思,幸亏付千河马上让我明白了怎么回事,他问道:“你说这地上残留反光的,都是蜡质?这是要干什么,给大街做保养,保持光滑吗?”
“不光是街道,还有旁边的围墙和建筑上都是。”阿秋指了指周边,我仔细观察了一下,果然,在清澈的月光下,四周几乎所有的物体上面,都或多或少的有一些特殊的反光现象,而那些位置是表面很是平整,接近于镜子一般的光滑。
“哎哟,还是全套保养,这地下阿房宫果然是不一样。”这就是付千河的特别之处,越是接近危险,他越是有些兴奋,越是大大咧咧,看来他现在又回复了往常那种混不吝的状态,还借机感叹道:“宫阙万间都做了土,生前再怎么风光,再怎么用力维持,最终还不是一切成空。”
“哎哟,零局内部就如此佛系?”须鲸抬起头望着付千河,学着付千河刚才的语气,随即话语就变得很是怨毒和凶狠:“那为什么还整天跟这个行当的其他人作对?整天打击这个打击那个的。”
“这是我自己的感悟,零局的规划一定是跟随战略,我这个级别不配弄明白。”付千河微微叹口气并不气恼,还反击讽刺道:“你有机会,可以负责人讨论讨论。”
“别吵。”漩涡出声制止付千河和须鲸的争论,再度咨询钟大先生的意见:“这些东西看上去很不寻常,事出非常必有妖,先生,我们是不是要换条路走?”
“唉,估计又到了他发疯的地方,我们撤出去吧。”钟大先生点点头,说了一句让我莫名其妙的话,接着他又补充了一句:“尽快。时间很是紧迫。”
但他的警告,反而成了开启危险的魔咒,钟大先生的话音刚落,我们便听到一阵轰隆隆的巨响,脚下的土地也跟着微微颤动起来,散落在上面的薄薄的灰尘又再度升腾到空中。
城池又要发生变化?须鲸马上喊道:“大家聚在一起,别走散了,在这里面落单了,可就永远出不来了。”
可事实要比城池变化更加危险,轰隆隆的声音越来越清晰,终于,我们听出那是水声!
就在我们刚刚站稳身形,后队变前队,由海胆打头正往回撤的时候,就像有人操作一样,街两边各色府第的大门小门竟然同时打开,一股股裹着厚重烟雾的液体从门内奔涌而出!这些液体竟然像岩浆一样,带着灼人的热浪,在离我们尚有一段距离的时候,热气就已经扑面而来,炙烤着我们的面庞,而它的气味很是奇怪,是一种含着些许甜味的胶味。不知道这液体是否因此具有严重的腐蚀性,不过它们的目标很明确,从四面快速向街中心的我们涌来,而我们撤退的道路,竟然在转瞬之间已经被这种液体截断。
但这液体似乎有生命一样,喜欢观看我们的绝望,在快速的奔涌出门口,并在远方截掉我们的退路之后,涌向我们的速度竟然在逐渐的变缓。我们也因此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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