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千河的话其实并不准确,相对于鱼饵,我们更像是串在一根绳上的鱼干——现在只是短暂脱离了被淹没的危险而已,还在这空中垂吊等待着,一旦有什么新的危险,我们也只能束手就擒,甘为鱼肉了。
而月光下的地下阿房宫,现在又寂静起来,除了我们下方的几个街区范围内,蜡质融液还在街道两边的大门里、墙壁里无声无息地涌出、继续堆积外,其他地方就像被遗弃的坟,孤寂肆意的疯长,冷冽而阴森。
其中一根绳子最上端的两人,就是漩涡和钟大先生,他俩居高临下,四下张望,又爬近了一些小声嘀咕了一会,便指定一个方向,命令扛着火箭筒样式武器的三个人,重新装填弹药,朝自己的斜上方再度发射了三发拖着绳索的弹头。
等确认新的绳索固定牢靠之后,漩涡便示意让我们依次攀上新的绳索,随即再把旧的的绳索和弹头回收,重新装填,射向更前方。这样,我们悬挂在空中,交替着绳索向前荡,虽然缓慢,也能一步步脱离下方蜡质融液的覆盖范围。而我们前进的方向,并不是这地下阿房的正中心,而是位于角落处的一处显眼的隆起。那里,有一个黑漆漆的宫殿式房屋,高大雄伟,坐落在三层的台基之上——那台基上面一层比下一层小出一圈,四边的棱角却又巧妙的控制在一条直线上——整体看上去,很类似于玛雅人的金字塔,和其他的建筑风格很不一致,怪异,突兀。也许,这正是漩涡他们的目标,我的心中也为之一动,立刻想起了宋教授与我父亲在恶魔岛上的一些经历,他讲述的时候就感慨过三种文明让人看不懂的联系,眼前这风格迥异的建筑,是否又是这种联系的体现?
不过现在却没有心思对此进行研究,麻烦的事一件接着一件,眼看着就要到达地面蜡质融液覆盖的边缘,我们抓握攀附的绳子却发生了明显的摇晃,三根绳子都发生了幅度不一的摆动。
“都消停点,不要乱动。”须鲸在我的头顶大声喊着,片刻之后他就发现,绳索的晃动幅度,远非是有人乱动乱晃所能形成的。我们先是前摇后晃,没几下就像被推起来的秋千,越摆越大,越荡越高。
但我的身上,并没有感觉到有其他的外力存在,一切力量的来源,都来自于绳子,就像有一支巨手,正拽着我们绳子的顶端,肆意地甩动。
“有什么东西?”大家都意识到这一点,甚至怀疑有我们看不到的超自然力量在戏耍我们。
“乱流。钟大先生,这就是你所说乱流吗?”于诺的反应很迅速,立刻抓住了之前钟大先生曾说过的只言片语。
“没错,高空乱流”。一直轻声细语的钟大先生,也终于把自己的声音放大,而即使如此,我们也只是勉强听见。而我们紧握的绳子,已经发生了频率极高的震动,不仅让我们手脚发麻,更发出嗡嗡的声响,震慑我们的心智,麻痹我们的神经。
很难想象,上方高空乱流的力度到底有多强,凭借一根细细绳子的受力,就能够把下方我们五六个人都甩起来,我们秋千般被推得越来越高,也越来越危险。
“前面有块土地,比较开阔,我们可以借着甩过去的机会跳下去!”于诺在另一个绳子上大喊着。
须鲸同意于诺的脱险方式,接着高声安排着:“下面的先跳,别他妈抢!”
很快,形成谐振的三个绳索一起荡过最低点,再次甩向蜡质融液边缘外的、那块有着枯黄野草的空地时,最下面的海胆、马有德和一名蓝色黑洞队员扔开绳索,跳向空中,马有德空中一个翻滚,竟牢牢地扎立在地面之上;海胆跌落在融液的边缘,手臂不小心掉在融液之中,也迅速地抽出,甩着胳膊逃离融液,请马有德帮他撬开已经裹住自己手臂的硬壳;而那名蓝色黑洞的队员就没有那么走运了,落地后几个翻滚,却正好撞到一块半埋在土地里的石头上,顿时头破血流,挣扎着站前来后也摇摇晃晃的。
第二波便是于诺、阿秋和另外一名蓝色黑洞队员,有了前一组的引导,他们三个很安全地落在了空地上,虽然不免有些踉跄,但也没有遭遇什么危险。
紧随其后要跃下的,便是那三个扛着火箭筒样式武器的队员,而当他们荡到位置松开绳索跳到空中的时候,一阵嘎吱吱的、某种金属铁门开启的声音突然迸出,选做降落地的空地竟突然翻转了,如同虚空搭在一个轴的盖子,在一头遭受力量下压后迅速翻转了90度。原本在上面的于诺、马有德等人反应很是迅速,在脚下地面发生倾斜的第一时间,就各自掏出武器,深深扎向地面固定住身体,却也不是每个人都如此幸运,转瞬之间,便听见有人大喊着掉入了地面翻转露出的黑漆漆深坑里;而刚刚从绳索上跳下的那三个人则更是悲惨,直接撞到了地面翻转翘起的那一头,那个端头残留着不少的蜡质融液,迅速将他们三人包裹住,悄无声息的吞没,而这些融液也因为地势的迅速变化,晃动两下后快速向下滚动,甚至在地面翻转90度后,直接向下砸落,下方,正是费力固定自己身体的于诺、马有德等人。
我还没来得及向于诺他们发出警告,我们自己的麻烦也来了,一股极其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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