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开付千河的衣服,仔细一看,才发现个中究竟。
他中枪的胸口处,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装着几枚硬币,付千河抓着须鲸的枪口顶在了硬币上,子弹将硬币打出一个凹陷后向外偏移,贴着他的肋部开出了一个长长的血槽,流出了大量的血,却并没有要命。只是那被打凹的硬币嵌入了他的身体,硌断了他的另一根肋骨,又冲击了他的心脏,让他昏死了过去。
之前大家都因为他已死去,由艾清英背着就往外奔逃,竟然没造成断骨刺伤内脏的恶果,实在是幸运。
我不由双目再度湿润,激动地拍打着他的脸颊,骂他是个王八蛋。
被艾清英背着颠荡了一路,又被我拍了几下,付千河终于悠悠醒来,看见我之后,有气无力的骂道:“你个王八蛋也死了?看来我那一枪白挨了,也好,黄泉路上一起做个伴……可怜我那妹子了,以后一个人孤苦伶仃的。”
他说得妹子一定是于诺,我咬着牙争取不让自己的眼泪落下来,付千河认为已赴黄泉的我俩还活着,而那个孤苦伶仃的于诺现在却已经是气若游丝了。
“咦,你们也在这?怎么,也死了吗?同走同走。”付千河又看到了柯问峰他们,继续贫嘴,也不知道是真迷糊了,还是故意假装。
“别贫。能走吗?我们现在离逃出去还远着呢?”对于付千河的苏醒,柯问峰没有表现出什么惊喜。
付千河立刻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活动了一下,鼓着太阳穴点点头,而就在杜心帮他在肋间草草缠上几圈绷带的时候,我们脚下微微一震,我们上升到顶端,一扇门出现在我们面前。
这里的设置,和之前我和付千河曾经过的小楼一模一样,我们就在这样的小楼顶上,被曹烨顺着一条不知什么材质的绳索给推进了黑色宫殿。现在,我们再度经过两道门,来到了小楼的连廊上,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情境再度超出了想象。
我和付千河当初之所有能够进入黑色宫殿,皆因为其檐角处有一个不易察觉的管洞,从里面伸出了长长的索线,一直延伸到我们攀上的小楼楼顶。现在,我们的面前,黑色宫殿从中间裂开两半,两边整齐地呈九十度翻转,就像两个人本是并肩站立的人改为相对叩拜一样,原本的地面被扯成了两侧的墙壁,原本的四个檐角被挤在了中间,斜斜指向上空,就像一个怪兽长出的四个尖角。
只不过,从尖角处伸出来的绳索依然存在,分别连接与之相对的四角处的小楼,其中一条,就伸向我们目前身处的角楼,只是绳索拉得笔直,像紧绷的弓弦。
当时,我们并不清楚绳索是做什么用的,甚至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细细的一根,不仔细几乎发现不了。而现在,这些细细的绳索在月光之下闪耀着或白或蓝的光弧,滋滋作响。
“高压电?”
“天罚?”
“什么玩意?”
我们几个人异口同声,发表自己的观点,但还没来得及就它的名字达成统一意见,就见到在黑殿四周突然冒出来许多人影。
这些人影,从石缝里,从墙角处,从不知道藏在哪里的秘密渠道中钻出来,先是木讷地四下观瞧,仿佛第一次认识到这个世界一样,而随着其中一个人开始狂奔,其他人也有样学样,飞似地向不同的方向逃散。
我们先是一愣,随即便认出那些是复制人——有甩着双腿低头狂奔的“我”;有边跑边回头、好像身后有可怕怪物在追赶的“付千河”;有几乎手脚并用的“柯问峰”,有身材纤细,动作敏捷的“于诺”……以及一路上不停死去的同路人。
而在他们身后,甚至还跟着一些身材极为高大的巨人,他们撞开横倒在地上黑色宫殿的大门,挤着仓皇向外跑,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
黑色宫殿坐落在有着许多台阶的石台上,他们由慢转快,随即狂奔向下,像一把散落在地上的滚珠,蹦蹦跳跳向下倾泻。
就在最先的一个人到达在中间高度的位置时,横在我们头顶闪着蓝白色光弧的绳索,突然发出了强烈的白色亮光,仿佛一瞬便增粗了许多倍似的;紧跟着,原本缠绕在它们身上、不停跳跃的或白或蓝的细小电弧,也突然间粗了许多,变成了原来的十倍、百倍大小;这些电弧极为迅速地向外伸展,像无数条拼命找寻目标的手臂,转瞬之间,它们在空中就抓握在了一起,手拉手连在了一片,在黑色宫殿的上空形成了一片闪电编织的天网,劈啪作响。
“快退!”柯问峰喊道:“离开连廊,快回到室内!”
我现在才明白,那几条从黑色宫殿檐角处延展出来的绳索,原来竟是组成电网的导索。现在眼前的场景,显然是更大范围内的天罚,对其覆盖范围内的人,必然有致命的威胁——我在全息影像里,已经充分感觉到了它的恐怖。
我们向内退到屋内的时候,透过门,透过窗,看到外面已经降下了无数的闪电,像电光组成的狂暴箭雨,连续不断地击向下面的每一个人。
有人立刻燃烧起来;有人头顶冒出一柱烟,瞬间倒地;有人全身被激发出白光,但在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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