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海水清澈洁净,几乎没有任何一丝杂质,更不见任何鱼虾之类的生物,甚至连浮游生物都不见踪影。
海水仿佛太空,干净、沉默,几近虚无,探照灯的光线直直向前,经过了这样一百多米的死寂海水后,照射在一个椭圆形的物体上。
它很庞大,所有的光线也只能照亮其中一处而已,我们根本看不清它的全貌,只能看到其向外鼓出的一部分,根据弧度,隐约能够推测那是一个椭圆形的物体。
它的外表看起来也很光滑,反射着探照灯的光芒,只是在正对着我们的地方,有一处黑漆漆的暗影,好像是凹进去一小块。
花白头发的老者,指着那阴影的地方,示意我们仔细看:“那里,就应该是钥匙孔。它原本的位置,是在我们的斜上方37度左右,最近一段时间,它下沉的很快,现在已经和我们平行了。”
“你们零局……进去过没有?”涂凡几也指着那冰海里的椭圆形物体,扭头问冯开山,眼前的这一切让他有些兴奋,眼睛里闪着火花,完全不像是一个年逾古稀的残疾老人。
“还没有。”冯开山回答道,稍微有点遗憾的意味:“有能力接触、进入的几个国家已经达成了公约,任何一个国家不私自探索。我们这次行动,算是数个国家联合行动的一部分,只是我们速度最快,最早到达了。”
“看来我们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了。”付千河也变得很兴奋,毕竟第一个踏足沾灰处女地,这让人想想就很振奋。
“不再是了。”中大先生却突然说道:“有人应该已经进去了,否则它也不会启动防护装置,加速下沉。”
听到钟大先生这样说,付千河有些等不及了:“是谁?蓝色黑洞?他们真的已经到达了?我们赶紧前进,免得被他们什么都抢了先。”
那个花白头发的老头则是无奈地笑了笑,说道:“我们所在的地方,是伸进地下冰海的一个尖角,距离这个基地入口只有一百多米,但就是这一百多米,却好像是一道天堑鸿沟,难以跨越。”
“这不就是简单的海水?”之前,我好像听过他们说有什么乱流,但这里海水沉默纯净,几乎就像真空,哪有什么乱流的影子。
面对我的不解,冯开山弯腰捡起地上的一个拳头大小的冰块,递给了我,说:“你试试。”
我接过冰块儿,往前走了两步,抡圆胳膊,使劲将冰块掷入了面前的海水之中。
冰块突破堵在洞口的水墙,刚刚没入海水中,就极为奇怪地改变了方向,像被人重重击打的棒球,几乎转了一个直角,速度也变得迅猛无比,向下方疾奔而去。
“你再看看这个。”冯开山又从别人手中接过来一把鱼枪,朝着海水将一枚鱼箭射了出去,这枚鱼箭只有箭头,没有拖着的绳索,去势因此也更猛。
但同样,鱼箭也只是到了刚才冰块转变方向的地方,就发生了明显的变化。而这次就更加离谱,长长的鱼箭被什么东西从中间切断,然后一截向斜前方,一截向右下,飞到不同的方向,速度也比之前更快,瞬间就消失不见。
这鱼箭都是合金铸造,极为坚韧,一般情况下,在海水之中无所依托,受到力后顶多会改变方向而已。现在这鱼箭竟然在瞬间被一分为二,由此可以想象到它瞬间受到的冲力得有多大,我立刻想到那些切割钢铁的水刀,就是利用高压将看似温柔的水变成了无坚不摧的利器,那这海水里,都是这种无形的水刀般的乱流吗?
“这基地的四周都是这种乱流,我们用了许久时间,也未能找到这些乱流的运行规律,无法利用乱流的空隙而接近——这不符合沾灰基地可进可出的规律。于是我们就猜测它也许可以利用一些载具接近,但我们做过的许多实验,也都以失败告终,大部分的材料都难以承受乱流的冲击,瞬间便被切割的支离破碎,即使我们使用了最新科技的材料能够挺住不被击碎,也会被巨大的力量冲到无影无踪。”花白头发老者将之前的情况向我们一五一十道来。
“后来,国家研发出来一种柔性金属和纳米级缓冲材料,经过无数次的失败,才勉强抵住冲击,一点一点形成一个通道伸到那个钥匙孔,但之前那个通道不能容人通过,最先进的能通人的设备正在加紧运来,但还缺乏最关键的钥匙……”
“这个钥匙是我吗?”我苦笑道,但立刻想到刚刚钟大先生接受涂凡几质问时,曾说鲸鱼骨架也是钥匙,便马上加了一句:“还是那个鲸鱼骨架?”
果然,冯开山的回答让我显得略显尴尬,只听他说道:“没错,钥匙是我们的喀喀湖下找到的鲸鱼骨架。”
然后他对着钟大先生说道:“你说过不需要其他设施,自有方法穿过乱流?那兵贵神速,我们就不用等设备了。”
钟大先生点点头,让艾清英把那个曾经的鲸鱼骨架,现在的无缝金属盒子掏了出来。
盒子被摆在了地上,钟大先生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轻轻地在自己小臂上划了一下,让鲜血滴在了金属盒子之上,血液落上去以后,竟然慢慢渗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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