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佳氏本来就是奓着胆子,提着一口“仙气”在和皇上说话。
然而听到皇上说不杀她,留着她让她看佟佳氏一族的结局,佟佳氏脸色刷白,身上所有的力气好像全都消失了一样,她瘫坐在地上,不敢回想刚才脑子抽了一般的都和皇上说了什么。
良久,她喃喃自语:“可是臣妾不是佟佳……”
虽然她声音不大,但是皇上还是听到了,他说:
“也对,朕没有忘了你是被人从百花楼抱回到佟佳府养着的,既然你不是佟佳氏的人呢,在亲眼见证了让你的命运错位的佟佳氏一族落魄之后,你不用死,朕会考虑让你从哪儿来的回哪儿去的!”
这话可比直接杀了佟佳氏还要让人绝望。
佟佳氏自然是不希望被人提及百花楼那样糟糕的身世的,可是皇上却说要把她送回去……
“皇上,臣妾即便不是佟佳一族的人,也是您的女人,您……”
“你是吗?”皇上斜睨了眼她,反问。
这简直是在伤口上撒盐。
皇上要为先皇守孝三年,现在他都不在后宫留宿,佟佳氏也没想这事儿。
虽然刚进王府的时候佟佳氏觉王爷不在她的院子留宿有点不正常,可是现在听到皇上这么反问她,她以为皇上从一开始就没看上她,所以从王府到现在,这么久了,她都还是姑娘呢!
如果她有朱砂的话,胳膊上的朱砂都还在呢。
话已至此,皇上不再说什么了,叫来苏培盛。
“万岁爷,您什么吩咐?”
“送她回她自己宫去。”
苏培盛看了一眼还瘫坐在地上的佟佳氏,“佟佳主子……”
佟佳氏自己扶着旁边的椅子腿站起来,双脚虚浮着往外走。
苏培盛按照皇上的吩咐小心翼翼地跟着。
“主子,你这是怎么了?!”佟佳氏在外面候着的宫女看到佟佳氏脸色惨白、六神无主的样子,惊讶而且担心。
苏培盛想说这佟佳氏身边伺候的人也是没眼色,你家主子刚从养心殿出来,但是却这副样子,很显然是被皇上斥责了。
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事儿,还这么大声。
苏培盛想了想上前:“佟佳主子,万岁爷交代了,让您直接回钟粹宫。”
宫女听到苏培盛这话,再看看自家主子这神色,大概也明白了什么,不敢再多说,搀扶着佟佳氏离开。
一踏出养心殿的宫门,心如死灰的佟佳氏立刻挥开了宫女,瞬间站直了,像是和平常一样昂首挺胸地往钟粹宫的方向去了。
面子她不能丢。
若岚还不知道她走了之后,养心殿的状况,不过她虽然有点好奇,但是这个好奇更多的是人的本能。
因为从皇上的态度看得出来,皇上对佟佳氏的身世是知道的,既然他知道佟佳氏的身世,那么皇上心里就该有谱,佟佳氏就不会得逞。
虽然若岚现在在感情上和皇上还是有点疏离,但是若岚想抛开他们俩的感情,在大事儿上皇上应该是知道轻重缓急的。
只是到了若岚这个位置,有些事儿她自己不上心,不怎么在意,别人也会帮她注意的,后宫有任何的风吹草动都会有人主动和若岚说的。
“主子,佟佳主子从养心殿离开的时候灰头土脸的,而且苏公公跟着她一起到了钟粹宫之后,苏公公才离开。”
京城的天气渐渐暖和了起来,虽然还是有点凉,但是有太阳的时候,晒晒太阳也是十分惬意的。
就像是之前在养心殿里,皇上不知道是嘲讽她还是实话实说一样说的那句话,说若岚既然早就知道了佟佳氏的身世,这会儿要是不说出来,不觉得在心里太憋闷得慌了吗。
所以若岚说出来之后,从养心殿回到坤宁宫,她就没再想佟佳氏的事儿了。
虽然才刚进宫生活,可是好歹也当了十几年的皇家媳妇了。
若岚十分清楚佟佳氏的身世也就到此为止了,应该不会再宣扬了。
只要佟佳氏不再算计自己,没了当皇后的可能,若岚就不会太在意她的。
所以听到春柳激动的声音,在晒太阳的若岚有点意兴阑珊:“在养心殿本宫说了不少难听话,后来想必皇上也说了点吧,佟佳主子心情不好也正常吧。”
“主子,你说皇上和佟佳主子说什么了,让她心如死灰的?奴婢听说啊,当初佟佳主子从养心殿出来的时候,走路都走不了,是她身边伺候的人搀扶着她呢,后来是怕被人看出什么来了,佟佳主子才故作挺直了腰板自己走的。
主子,你是没看到,她自己走的时候,她身边伺候的人寸步不离地跟着她,就怕她摔倒了。
不过奴婢想说,她就是活该,还想着和主子您争……”
“春柳。”若岚打断春柳:“本宫也不喜欢她,但是她好歹是主子,你这么说她,小心隔墙有耳。”
若岚这边刚提醒过春柳,夏荷也匆匆过来了:“主子,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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