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想起村外林中的情形,袁德义神色痛苦懊悔之余,更多的还是心有余悸。
饶是……
他干了一辈子屠户,杀牲宰畜没少沾血,但仍不免被吓了个不轻。
从震惊里回神,我紧皱眉头。
俗话说,仗义每多屠狗辈,最是无情读书人。
像袁德义这样的糙汉子,从事的还是屠户这种常见血光的职业,不论是胆气还是义气,自然都远超于常人,单单就是他那身杀生血气,寻常孤魂野鬼见了都得躲着走。
可连他都被吓成了这样,那天林子里到底出了什么事?
袁德义叹着气——
那天傍晚,在听说男方家娃儿凄惨枉死之后,他便不顾家里人阻拦,强带那小孩子到了村外。
喝止所有人跟着,只有他和那孩子,到了村外的林子里。
开始时,这小孩子还只是哇呀乱叫哭闹。
但当袁德义操刀威胁,要将那附身邪祟给砍了脑袋,让它永生不得超生时,小孩子突然间就不哭不闹了,他回过头表情狞厉,血红眼睛戏谑而嘲讽,喉咙里不停发出诡异的怪笑声,整个林子都回荡起了凄厉阴风。
袁德义被吓一跳,但脏东西他见得多了,哪里会被轻易震住?
“死魇鬼儿!”
“还不肯走?”
“老子这就宰杀了你,叫你魂飞魄散!!”
袁德义恶狠狠怒骂,这便就作势操刀,震慑惊骇鬼邪。
林子里的阴风更加凄厉呼啸,那小孩子死死盯着袁德义,表情狞厉更浓,他喉咙里的怪笑声,突然变成了诡异的絮絮低语,密集而纷乱的吵闹声音,搅乱了袁德义的脑袋,蛊惑了袁德义的魂魄。
他眼睛也变得猩红异常……
他渐渐举起了屠刀……
恍惚间,眼前林子变了场景,周遭变得非常空旷,又变得异常拥挤。
一个又一个身影出现,全部都是无头鬼。
它们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都面朝着袁德义,虽然没有脑袋,但絮絮低语像是从他们身体里发出的。
听不清的声音汇在一起,汇成了清晰而高亢的音调,不停重复。
“杀!”
“杀!”
“杀!”
……
这高亢诡音,几乎将袁德义整个人都淹没了。
恐惧骇然魂魄,怨念操控身体。
“唰~”地一刀斩落,圆滚滚的脑袋滚落一旁,炙热鲜血喷淋他满身,血腥气味,腥甜而刺鼻。
“嘻嘻嘻……”
“哈哈哈……”
阵阵怪异鬼笑声,随着阴风凄厉,像是骇浪般一层层涌起,道不尽着嘲讽。
地上,小孩子的头颅,还在死死狞厉盯着他。
那诡异笑容,仍旧阴森戏谑。
等袁德义再回过神时,林子里只剩下他自己和一具无头尸首,那孩子的头颅也凭空没了踪影。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做下了什么事。
随后上槐村村民相继赶来,但见到这幕血腥情形,不知惊吓的多少人屁滚尿流怪叫,事后村子里议论纷纷,商量着该拿袁德义怎么办,但整件事还没消停两天,邪乎事儿又接踵而至。
半夜里……
村子中……
总是有凄厉喧闹,总是有无头鬼游荡。
那孩子父母,也接连多日做着同一场噩梦,他们梦到儿子回来家中,呜咽哭泣着说——他找不见了自己的头!
后来,他就遇到了段煜一行人。
段煜帮上槐村暂镇邪祟,但却也无奈的表示,他没法帮袁德义根除祸害。
于是便指点了他,到易县里来找我,并告诫他当日去要当日回,千万不能在村外多耽搁,否则上槐村必将再出人命。
“段煜是那样跟你说的?”我皱眉问。
袁德义点头:“是的,这是他亲口留的交代嘱咐,我不会记错。”
奇怪……
段煜怎会留下了这样的交代?
我又仔细问起,他有没有留下别的什么话?
突然暴毙的新婚小两口,他们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袁德义也说不明白。
总之,就是很离奇的突然就死在了家里。
整件事似乎都因他袁德义而起,那双方人家儿简直就像跟他结了仇,他甚至都没能亲眼看到,那两个娃儿的尸首情况。
这倒也能理解,毕竟谁家出了这档子事,恐怕都会恨死袁德义。
搞不好还会骂——这全都怪他袁德义给害的!
“真要这样骂的话,倒也没骂错嘛!”
“如果不是请了你杀猪,哪里会有后来的事儿?”
“不是你害的又是谁的害的?”
耿小毛怪异笑着道。
我瞪他一眼,叫他在旁边少阴阳怪气儿的,这件事摆明了另有猫腻,跟他袁德义杀猪有什么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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