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的芙蓉馆是整条街上最亮的存在,当最后一抹微光隐于天地间时,芙蓉馆外的长街便挂起了大红的灯笼,将这里的夜照得犹如白昼一般。
芙蓉馆外,金丞元着一袭白底金边的外袍,五黑的长发在头上高高挽起了一个马尾,手持一把湘妃竹的折扇,举手投足皆是贵公子的做派。
他晃着手中的折扇,看着芙蓉馆的门脸,颇为感叹地说道:“你不是为了家小美人守身如玉吗?怎么会来这种地方?是良心发现还是为了报复你家里的那个毒妇?”
所谓“毒妇”其实就是专指褚琉玥,至于那个小美人,自然是楚芊芊无疑了。
他现在还没弄清楚褚琉玥和李行舟的关系,所以理所应当地认为厉枭寒的这种行为是为了给褚琉玥扮难看,让那个女人看看,他厉枭寒宁愿去和外面的女人喝酒也不愿意和她说话。
“本王有你这么肤浅吗?”厉枭寒斜睥了一眼。
金丞元一听这话,手中折扇“刷”的一声合上,似笑非笑道:“真有意思,你来这里一不为寻欢,二不为作乐,那你来干嘛?该不会是为了吃饭吧。”
“就是吃饭。”厉枭寒道。
金丞元闻言,不由一愣,他扭过脸,颇为诧异地看向厉枭寒,“来这里吃饭?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厉枭寒没有搭理金丞元,抬脚走进了芙蓉馆。
今夜的芙蓉馆格外的热闹,一个个脸上都洋溢着灿烂的笑,就算是洒扫端水的小厮一个个也都高兴得不得了。
金丞元有些奇怪,这地方他以前也因为公务来过几次,但从没像今天这般。
随着厉枭寒去到三楼雅间后,金丞元对前来伺候的姑娘挥了挥手。
那姑娘见状,掩面一笑,作势就要往金丞元身上倒。
见此情形,金丞元急忙用折扇挡住姑娘的腰身,笑道:“这位姑娘,我找你没有别的意思,你不必如此。”
“客人来此难道不是寻欢作乐吗?”女子歪头看着金丞元,媚眼如丝,若是普通的恩客,定会被这眼神勾得丢了魂去,然而金丞元并不是普通恩客。
待姑娘站直了身子,金丞元“刷”的一声打开扇子,指了指对面的椅子,道:“姑娘坐,在下真的有事问你。”
常年混迹于风雪场所的女人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别的本事没有,但这察言观色的能力却是一等一的好。
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什么人有兴致,什么人没兴致她们大眼就能看出来。
这姑娘看出了金丞元对她真的没什么兴致,便不在纠缠,不过她也没有按照金丞元所说的那样做下,她学得规矩,不允许她在客人面前这般自在。
就这样,面容姣好的女人向后退了一步,抿嘴一笑,道:“奴就不做了,客人有什么直接问就是。”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金丞元一边晃着手中折扇,一边问:“我发现今夜的氛围不同往日,是不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女人闻言,当即点头,“客人还不知道吧,今日下午那会儿,才来了几个西域美人,个个明眸善睐,长袖善舞,馆主了了很是欢喜,破例让这几位西域美人为大家表演一番助兴。”
“原来如此,看来我今夜算是来着了。”金丞元这人,穿上官服就是正儿八经的官爷,脱了官服就变成了正儿八经的纨绔,他这一笑,直接让这位阅男无数的女人红了脸。
女人垂下头,掩面笑道:“那是自然,听说这几位都是没开苞的处子,若是客人有喜欢的,直接赎回去当个陪房丫头也是可以的。”
“那还得看看有没有合眼缘的才是。”金丞元说到这里,顿了顿,道:“姑娘,这里暂时不用你伺候了,你出去告诉管事的,没有召见,不得入内。”
语毕,金丞元从荷包里取出了一锭金元宝和一片金叶子,他将金叶子推到女人面前,道:“有劳姑娘了,这片金叶子是你的,至于这金元宝,便是我和我朋友在芙蓉馆所花费的钱财,多给少补。”
女人本想在这里多留一会儿,可当她发现金丞元出手如此阔绰后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当然,她不是看在银子的份上,她见过的银子多了,但如此阔绰的倒是不多见,而那不多见的那几个个个都是有权势的人,这样的人不好惹。
识时务的女人拿了银子便退了出去,临走时还贴心地关好了门。
等人离开后,金丞元晃着手中的折扇,道:“对了,你怎么没喊浩然兄来,这种场合他可没来过,能来见见世面也是好的。”
厉枭寒白了金丞元一眼,道:“你觉得这种地方他会来吗?”
金丞元闻言,抿嘴一笑,手中的扇子也摇得越发起劲了,“也对,浩然兄向来不喜欢这种到处充斥着庸脂俗粉的地方,你说这么些年了,也不见他身边有什么女人,王爷,你说浩然兄是不是不喜欢女人?”
“你有功夫在这里编排浩然兄,不如出去打听打听李高的事,他是这里的常客,想必不少人认识。”
金丞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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