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的地平线上,尘埃滚滚。
在卡勒堡的城墙上,守军们神情紧张地来回穿梭着。
萨拉丁的大军,就在今早,毫无征兆地跨越了两国的边境,向卡勒堡杀来。
吱咔咔——
十余名披甲军士用力推动绞盘,将沉重的吊桥立起,浑然不顾就在不远处,还有从城外的村庄里,拖家带口,跑来避难的零散人群。
“求求你们,打开城门,让我们进去吧。”
“我们的村子已经被屠戮一空,那些萨拉森人是不会放过我们的。”
“利穆尔,我是你的亲叔叔啊,这些都是看着你从小长大的亲戚和邻居,求你网开一面,暂缓升起吊桥吧!”
人们挤在城墙下哀求着。
城墙上,有人面露不忍,但没人敢回应他们。
敌人的轻装骑兵队,就在一箭之地外盯着,只要他们敢放下吊桥,这些骑兵就会立刻不顾一切冲上来,抢占吊桥。
守城的军士和征召兵们,如同勤劳的工蚁,他们将打磨掉棱角的圆形石球堆积在投石机旁,这是一种混合式投石机。
只要斩断悬挂配重块的绳索,就能将另一端网兜里的石弹投掷出去。
萨拉森人称这种投石机为狂怒者,并在军队中广泛装备。
城墙上支起了一个个大锅,里面盛满了黑色的火油,只要淋下去,就能轻松烧毁一架攻城梯。
还有人拎着装满沙子和水的木桶,将其堆在城垛前,用以防备火焰的误伤。
板车运送着卡勒堡提前储存的砖石,堆积在第一道城门上方的城楼里。
在敌人攻开第一道城门后,守军便能在城楼里,居高临下向下投掷石块,以阻止敌人进一步打开第二道城门。
不得不说,雷纳德经营许久的卡勒堡,俨然一座坚城要塞,里面堆满了足够上千守军半年使用的物资,绝非萨拉森人所能轻易击破的。
浑身披甲的雷纳德,铁青的脸上充满了愤怒,他咬牙切齿道:“该死,我就知道萨拉丁肯定会选择卡勒堡作为目标。他憎恨我,将我视作毕生大敌,哪怕放弃耶路撒冷,也想要我的命!”
斯蒂芬妮满脸坚毅,这个女骑士身穿戎装,高大健壮的身躯一点也不比男骑士差:“这是我们的荣耀,雷纳德,我们跟异教徒,本就是不死不休的,他越憎恨于我们,我们便越是应该感觉到光荣。”
雷纳德哈哈大笑道:“没错,斯蒂芬妮,就让萨拉丁憎恨我吧,我会在此让他的大军铩羽而归,到时候,整个王国都会为我的功绩而震撼。”
笑完了,雷纳德又有些紧张道:“斯蒂芬妮,求援信已经派人送出去了吧?”
“嗯,早在斥候报完信的第一时间,就送出去了。”
“对了,还要派人去我们那个小邻居那儿,他训练了一支不错的披甲军士,让他的守卫官立刻把所有军队都派来支援。”
斯蒂芬妮疑惑道:“那些约格律斯堡的守军,会答应放弃自己的城堡,过来支援?”
雷纳德很有把握地说道:“他们会知道轻重的,卡勒堡一旦被攻破,他们那座可怜兮兮,只要一阵风就能吹塌的破旧堡垒,根本抵挡不住异教徒的进攻!而只要卡勒堡守住,萨拉森人零散的军队,就算漏进去一部分,也顶多劫掠几座村庄。”
雷纳德站在城墙上,不住抚摸着那冰冷粗糙的岩石。
脸上因兴奋而泛起一丝红晕:“来吧,萨拉丁,我知道你一直把我当做宿敌,那就让我们堂堂正正来一场大战吧。”
...
城堡外的戈壁滩上。
一座座白色方顶帐篷,坐落于城外的棕榈树林里。
游荡的萨拉森轻骑,已将卡勒堡附近的村庄统统扫荡了一遍,空置出的屋舍,里面都已住满了各部征召而来的士兵。
在树林边上,随军的工匠和仆役正在砍伐树木,组装起一架架云梯,攻城车,攻城塔和巨大的配重式投石机。
在所有帐篷簇拥的最中央,一座格外高大的帐篷内。
一位穿着金色精致鳞甲,头戴黑色包头巾的王者,正坐在镶金的王座上,聆听诸部首领汇报的信息。
这是一个说不上英俊,但也绝非丑陋或是平庸之人的相貌。
他的脸颊很消瘦,上面留有一道据说是山中老人豢养的刺客所留下的伤疤。
在他的背后,是一幅悬挂而起的巨幅地图,在那上面,两条红线宛如锋利的阿拉伯直剑,直插耶路撒冷王国的腹地。
显而易见,这位就是自埃及起始,如今已统一了大部分阿拉伯地区,在拜火教的声势,已不逊于千年帝国的萨珊王朝的阿尤布王朝的君主——萨拉丁。
诸部的酋长和领主逐渐散去。
帐内仅剩下萨拉丁和他的弟弟阿迪勒。
萨拉丁突然想起来什么,询问道:“阿迪勒,卡勒堡就是那个毁约者的领地对吧。”
“没错,吾王。”
“雷纳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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