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色的大地上,履带碾出的三道轨迹绵延数百里。
滚滚升腾的黑色烟柱,像是古时警戒游牧民使用的狼烟。
这是墨西哥从英国购买的陆行舰,这种小号陆行舰所能搭载的乘员,火炮有限,但反魔法装甲,主炮,副炮皆有,战斗力不会弱太多。
英国人在对外出售军备时,一般很少进行技术阉割,毕竟还要跟法德,甚至包括瑞典和比利时这种小国争夺军火市场。
加之陆行舰那复杂的齿轮和管道都需要英国技工维护,燃料和炮弹也需从英国进口,英国人完全不担心墨西哥有朝一日会拿陆行舰来对付他们。
最中间的陆行舰里,大独裁者正透过舷窗,打量着外面的荒凉景象。
年迈的老将军谦卑地走到他的身边,躬下身子,小声说道:“总统阁下,法国人希望从我们手中的这三艘陆行舰中买来其中任一。”
“今天是愚人节吗?”
波菲里奥皱起眉,有些不耐烦道:“还是说那些自以为是的法国佬脑袋里都装满了大便,连正常思考的本事都没了?”
“陆行舰又不是枪支火炮,说报废就报废了。这么大的目标,那些英国技工和教官们,每天又盯得死死的,怎么移交给他们?没有那些英国佬,咱们手底下的士兵甚至都开不动这玩意儿。
就算法国佬能把这一切都摆平了,恐怕还没出委拉克路斯港,就得被英国人的舰队拦住,然后一炮送到海底去。”
他说着,回头看向自己的心腹爱将:“冈萨雷斯将军,我希望你在百忙之中放下手头的军务来到我的座舰上,不只是为了跟我说这种玩笑话的。”
冈萨雷斯被波菲里奥一通抢白,却也不恼,只是走上前去,抓住了波菲里奥的手,比出了一个手势:“他们给这个数。”
波菲里奥咕咚咽了口唾沫:“这些法国人还真是.
诚意满满啊。”
“但还是那句话,把陆行舰卖给他们是不可能的。”
总统先生显然是心动了,他思索了好一阵,才道:“反正法国人也是为了陆行舰里的技术,这样吧,你告诉法国人的使者,我允许他们派技术人员,趁着英国技工休息时上来参观,甚至伪装成我的亲卫,参与学习驾驶,维护‘胡雷亚斯号’的技术,具体能做到什么程度,还要看他们开出怎样的价码了。”
冈萨雷斯将军微微颔首:“我明白了,稍后我就向法国人的使者传递您的意志。”
“嗯。”
想着马上就会有一大笔财富进账,波菲里奥的脸上不禁再度挂起笑容。
有了这笔钱,他能把自己的“乡村骑巡队”武装起来,极大加强他的个人权威,他原是个自由主义者,但很快他就意识到,只有专制与强权才能使墨西哥发展起来。
他走出船舱,来到甲板上。
身后是三道狭长的履带印痕,以及那高举着鹰蛇旗帜的浩荡大军,激起的烟尘仿佛一道紧随其后的昏黄天幕。
“冈萨雷斯,你应该记得,我以前来过德克萨斯。”
波菲里奥扶着陆行舰的栏杆,意气风发,陆行舰这种庞然大物,跟荒漠实在是太搭了。
“是的,总统先生。”
冈萨雷斯曾是波菲里奥在瓦哈卡州的庄园的管家,跟他一样,都是有着印第安血统的西裔。
“那个时候,我是个流亡于此的逃犯,身边就跟着两个护卫,差点被一头鬣狮吞到肚子里,还是一个德克萨斯牛仔救了我的性命。”
那是他武装反抗前总统莱尔多,失败后被迫流亡的时候。
冈萨雷斯低声道:“这是上帝的旨意,即使没有那位牛仔,也会有其他人出现。”
“呵。”
波菲里奥笑了笑,他很清楚德克萨斯不是什么魔窟,救了他性命的人也正是一个狼族青年,可惜,这次他们就要刀兵相见了。
“上一次来时,我是个落魄的逃犯,这一次,我却带着千军万马,以一个征服者的名义,以西半球的拿破仑的身份而来。”
冈萨雷斯赶忙恭维:“您的伟大功绩,即使拿破仑也无法与您相提并论。”
…
相较于自家总统的意气风发,以及或乘坐骏马,或乘坐大篷车的中层军官们,还有那些自成一队,跟普通士兵泾渭分明的骑士团。
顶着炎炎烈日,只靠两条腿赶路的墨西哥底层士兵们,就有些怨声载道了。
他们迈着沉重的脚步,在军官的催促,呵斥下,走出稀稀落落的散漫队形。
军官大声呵斥着:“都振作起来,总统先生承诺过!等我们攻破德克萨斯人的城镇,俘虏统统会变卖为契奴,连同他们的农场,都会分配给此战的有功之臣。”
契奴多是欧洲来的白人,部分是被流放的罪犯,也包括那些无力偿还债务,只能出卖自己的债务奴。
更多的则是逃荒者,比如说欧洲某地闹饥荒,当地人活不下去了,想要逃亡“遍地黄金”的新大陆,又无法承担船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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