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全家,你还肯嫁给他吗?」
「不!」我握紧拳头捶打不停,闹起小姐脾气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不要嫁给方思远!我听爹爹的话,我要嫁给六皇子呜呜呜……」
有人握紧我手腕,气急了般问我:「你要嫁给谁?」
「六皇子!二表哥!嫁给何少侠也行,我不要嫁给方思远……」我想起那个孤独的新婚夜,哭得越来越伤心,「他不来看我,不对我笑,不跟我说话,他从来不叫我婉婉……我要与他和离!我再也不要见到他……唔!」
我被拖进令人窒息的热浪里,呼吸都困难起来。
颤栗与眩晕让我不知今夕何夕,有人在我耳旁热切又缠绵地一声声轻唤:「婉婉……婉婉……婉婉……你不要走……」
那不是爹娘的声音,因为唤得太痛苦了。
我被灼痛一般,抗拒起来:「放开我……不要……」
可我再一次坠入深海,无法醒来。
10
宿醉让我头痛不已,艰难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衣衫散乱,困在一个人的怀里……我悚然一惊,想起昨天听曲喝醉的画面,结结巴巴道:「何……何荆?」
两根手指捏住我下巴向上抬,却是意想不到的人——方思远低垂眼睫睨着我,居高临下问:「你在唤谁的名字?」
我浑身一僵,只觉鸡皮疙瘩爬满身,被这阴森森的语气吓到了。
方思远凑近我,将我压在枕头上,又问一遍:「谢婉娩,回答我。你想在自己床上看到谁?」
我偏过头不肯去看他,用行动表明我的厌烦。
方思远听不懂一般,竟开始解我衣带!
我挣扎中怒瞪着他:「方思远!你发什么疯!你想对我做什么!」
「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我想对你做什么便做什么!昨晚放过你,是不想趁人之危。」他揽着我的腰,将我牢牢困住。
我忍不住流下泪来……不是这样的,这七年来他从不肯正眼看我,虽不爱我,却也算正人君子,如今却要这样对我,还是在我提了和离后,还是在重新遇到他的心上人后!
我骂他:「方思远,你无耻!」
方思远停了下来,低头凝视着我的泪眼,眸里深藏着我看不懂的痛苦和哀伤,可他只是低声对我说:「谢婉娩,这七年来我真是把你宠坏了,你竟一点苦也吃不得……」
他轻抚我的脸,动作温柔,喃喃低语:「你该明白了,我从来不是什么好人……你是我的人,不要再与别的男人纠缠不休。」
我错了,七年前新婚夜的少女怀春全是错的,他太凶了,一点也不温柔,不管我怎么求他,他都不肯放过我。说什么昨晚没有趁人之危,现在不还是不理睬我的拒绝吗?
我的泪像是怎么也流不完,半梦半醒间,他似乎对我说了一句话:「你离那个何荆远些,他不是什么好人。」
待我再次醒来,人已在马车上,身上裹着大氅,手里抱着汤婆子,身上暖融融的。
绿枝也缩在角落里,看我醒了,幽幽叹了口气:「我说什么来着,小姐你逃不出姑爷的手掌心。」
「他的马车?」我嗓子有些哑,说出的字都模糊不清。想到罪魁祸首和那荒唐的一天,只气得牙痒痒。
绿枝递上一盅温了很久的梨汤,点点头:「姑爷说,我们要与他一起走。」
「去哪里?」
「姑爷没说。」绿枝眼珠滴溜溜转了两圈,凑上来偷笑,「但我打听过了,他要护送郑小姐去姑苏。」
我轻轻皱眉,没搞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其实我已昏睡两日,何荆也不知所踪。绿枝机灵些,早就将消息探听清楚了。
郑玄此次是从被贬的南州回京,本以为可回京当官,圣上却下旨任命他为陇右节度使,官确实是升了,可离京城更远了。不仅如此,圣上还准备为他的独女郑清云赐婚,将她嫁给某位刺史的儿子。
那人我听说过,是京城有名的纨绔,虽未娶正妻,小妾却有七八个了,还是个酒鬼。
郑清云这样的世家贵女给他做妻,他也配?!鲜花插在牛粪上,换谁都要气吐血,更何况郑清云自视甚高,哪里受得了这委屈?
「郑大人答应了?」我问。
绿枝毕竟也是大户人家的丫鬟,懂一些婚嫁门道,与我说:「郑家这种士族婚事本就不能由自己决定,他不同意又能怎样?不过……」
「不过?」
绿枝犹豫片刻,还是说了实话。
方思远向圣上求情,让圣上收回成命。
他为了郑清云,竟敢顶撞当今圣上?他不知道后果吗?
……是了,为了郑清云,他有什么不敢的呢?
我失笑,已经预料到了结果,莫名畅快许多,只觉得他活该:「方思远被贬了吧?」
绿枝点点头:「是,被贬为钱塘县令了。」
钱塘?竟是与我们目的地不谋而合了。
我心中疑惑:「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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