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去内学堂学点东西,你好好替朕看着他,其余的活也都不用他干,先学好学问。」
李德没想到是这么个怪异的命令,但他不敢迟疑,连忙应了。
皇上抬步往外走去,又停了下来,叮嘱道:「你亲自带他过去。」
「是,奴婢遵旨。」
等到皇帝走了,李德从地上起身,打量了景行好几眼,奇道:「除了生的好看些,也没见你如何,主子怎么就对你另眼相看了?」
「老祖宗看不明白的事,奴婢就更看不明白了。」
李德也无心纠缠这事,只当他能说会道得了皇上青眼,「你年纪尚小,认我做个干爷爷吧。」
这可真是一步登天了,我在屏风后看着,掌印太监的干孙子,多少人求之不得,就连前朝某些官员都自降身份,称李德干爹。
景行笑了,他仰起头看向李德,「这是一条死路。」
3.
李德骤然色变。
不等他发火,景行接着道:「对老祖宗而言,这是自寻死路。」
李德哼了一声,抬手一巴掌打了下去,「哪来的贱蹄子,和主子说了几句话就不知好歹了。」
景行被打的跌坐在地,可见李德的一巴掌是用了力的。
他仰起头,还是在笑,漂亮白净的脸上,红色的巴掌印格外显眼。
他也是个疯子,我在屏风后冷眼看着,得罪李德,他日后怕是没有好日子过了。
李德皱眉看他,想不明白这么一头不服驯的小崽子,主子怎么就看上他了?
景行捏紧手里的宣纸,漫不经心,「烦劳老祖宗等我几日。」
他回过头扫了一眼屏风,又看向李德,「我有免死金牌,老祖宗可没有。」
李德闻言,扬起的巴掌又放下,他看了眼地上的景行,嫌恶道:「起来吧,咱家带你去内学堂。」
内学堂是宫里太监学东西的地方。
祁朝设有司礼监,凡是司礼监的太监都要去内学堂读书识字。
景行从地上起身,低眉顺眼,全然不似刚刚那般张扬。
我挑了挑眉,从他垂下的眼眸里看到了野心。
他一开始的目标大约便是司礼监掌印的位子。
我从屏风后出来,看了这样一出戏,也无心再找皇长子,趁人不注意溜回了慈宁宫。
再见景行时,是个午后,他被一群人打发出来打水,小身子提着桶都费劲。
我坐在井旁不远处的台阶,朝他挥了挥手,「过来。」
他看见我时,眼里也没有一丝诧异。
「奴婢见过县主。」
好厉害的小人,我心里奇道,他上次发现我也许是巧合,知道我是谁,那就不是寻常人了。
我盯着他,「明人不说暗话,放着泼天的富贵不要,来干这档子事,我看不懂。」
他从地上起身,拍了拍袍子上的灰尘,坐在我身边,「县主觉得我为何这么做?」
我托腮看他,「你瞧我像是知道的样子吗?」
他笑了,「李德权势滔天,可他只是个奴婢,不值得我费尽心思。」他随即指向宫墙,「没了李德,陛下便不知晓宫廷内的事情了吗?」
我恍然大悟,「你想让陛下知晓李德没有遵旨照顾你。」
「是。」
我抿了抿唇,「没用的,李德自小照顾陛下,其中的情谊不是你能离间的,这点事情甚至动不了他一根毫毛。」
他依旧在笑,他真的很喜欢笑。
末了,景行也学我的模样,托腮看我,「我说了,他是奴婢。」
我很想反驳他,你不也是奴婢吗?
可当我看见他的笑时,忽然就问不出口了。
这句话很伤人。
4.
景行站起身,提起地上的木桶,「我说过,我有免死金牌,这是我最大的底牌,李德也不能侵犯。」
我见他要走,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你是我梦里那个人吗?」
「我不是。」
他的身子一颤,随即回头看我,「一个人被羞辱到极致也不过如此,阿璃,我不想做他。」
阿璃是我的字,很久没人喊了,再度听见时,我一阵失神。
回神后,他已经提着木桶到了井边,吃力系上绳子,从井里打水。
他告诉我,梦非梦,是事实。
我坐在一旁,见他打了满桶的水,摇摇晃晃的朝外走去。
他很努力的活着。
就像他说的一样,李德只是个奴婢,不值得他费尽心思讨好,随之而来的欺负,他也甘愿受着。
这是他的骄傲。
我觉得我低估他了,他不是要做内廷的掌印太监,他要做天下的宰辅。
我随即摇了摇头,给一个奴婢这么高的评价,我也是傻了。
我在台阶上坐了很久,直到夕阳落下,才恋恋不舍的起身。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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