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口说的吗?」
「人道姜三小姐颇爱男色,只见到俊秀儿郎便迷了眼,天天跟在人后面跑,怎么,这是被人迷得晕头转向了?」
???
我着实没有想到,沈如初会这样说。
常欢看向我,眸子中有几分讶异,过了一会儿,眯眼轻笑:「承蒙姜三小姐青眼。」
他说话的音调奇特,带着匈奴口音的咬字,带着笑音说出来的时候,就好像是在旁人耳侧开口一般。
我红着脸挠了挠耳朵,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一旁的沈如初突然黑了脸。
他先是看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的乔蓁,然后又看向我,一连道了几个好字,竟然脚一抬,直接踹翻了案桌。
我本站在案桌旁,那案桌翻滚中分明是朝我的方向砸来——
沈如初……有病吧?
他的发难突如其来,我因他突然的气急败坏而出神。
眼看着桌案就要砸到我的身上,手臂却忽然被一扯,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案桌已经摔到了旁侧,地上一片狼藉。
我同常欢道了谢。
「姜三小姐多礼,姜三小姐在宴上受惊,本就是在下之过,宴会罢后,不如在下亲自送姜三小姐回去,以赔照顾不周之罪。」
我没有回话,刚刚还不知所措的沈如初突然又沉下了脸,一脚踹开挡在他面前的桌案,往远处去了。
宴会后半段沈如初也没有回来,我心不在焉,直到坐上长公主府的马车。
「我曾有幸和令尊相处过短短一月。」常欢轻声说道。
「真的?」马车里本是气氛尴尬,常欢提到我的父亲瞬间便引来了我的兴趣。
「真的。」常欢又笑:「令尊很……直爽,他同我讲起他寄养在京城的女儿,言谈里都是满满的宠爱。在令尊的口中,姜三姑娘是整个大齐最好的姑娘。」
我等了好久没有等到他没说完的话,试图自动补足:「所以,你没想到,没想到我竟如此……」如此差劲。
「我竟没想到……」常欢又道:「没想到姜三姑娘和令尊口中一模一样。」
我一时羞赧,匈奴男子都这么说话吗?无措间我只好岔开话题:「今日宴上,我并非故意冒犯你……」
「夸我好看,也是冒犯吗?」
车子很快到了姜府。
常欢跟着我一起下车。
他说刚来京城,想和我做朋友。
我吓唬他:「我名声不好,你不知道吗?」
我名声不好,一半是因为我自己,一半是因为沈如初。
京中人说我只会跟在男人身后跑,不愧是野蛮之地来的小丫头,没有一点点教养。
野蛮之地说的是边疆,我随着父母在边疆长到十三岁,眼见着快能说亲了,父母怕在边疆误了我,于是将我送到京城来,寄养在了伯伯家。
我当初便是在堂兄的宴会上见了孤零零坐着的沈如初。
堂兄说他身为藩王世子,但爹不疼娘不爱,在京城作质,固然分外孤单。
少女心中总爱英雄,而我当时爱当英雄。先是同病相怜,后是心生怜悯,最后……倾心暗许。
不过三年。
被同一块石头绊倒一次是不小心,绊倒两次就是傻了。
可常欢低头看我:「名声有多不好听?比我的还不好听吗?」
我才想起,常欢的身世也不怎么好。
当年长公主为了逃回京城把他丢在了匈奴。等回了京城之后又迅速结婚生子,如今膝下又有了一儿一女,他这个匈奴之子,其实并不受长公主的待见。
算是同病相怜。
算了,可别同病相怜,同病相怜的苦头我还没吃够么?
3
「不管你信不信,不要和我扯上关系,明天你就知道了。」
我野蛮人的行为一向是京城街头巷尾茶余饭后的消遣。
昨日沈如初说的话不好听,且宴会上好些人都听到了,他们的把式我用膝盖都能猜出来,无非是:惊!新入京贵公子,竟成姜三小姐花痴新对象!
或者是:臭味相投,两个无人要的小可怜相拥取暖。
可没想到,第二日了,京城之中依旧是安安静静的。我遣了小春去打听,也没有打听到一丝一毫的流言。
常欢来找我:「你看,京城有人说你吗?」
我这才惊觉,春日宴上的事情,今日竟没有人传我闲话。
我悄声问他:「你怎么做到的啊?」
「很难吗?」他也悄声回我:「我只要按着参宴名单,一家一家地找过去,告诉他们不要乱说话就好了。」
这话说得,连一旁偷听的堂兄都张大了嘴,半晌才来了一句:「也不算难。」
也不算难。
只是从没有人为我这样做过罢了。
其实,我刚来京城的时候,也不是所谓的「野蛮人」。
刚来京城,伯母将我介绍给京中其
>>>点击查看《红颜逝:犹记情浓画眉时》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