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四海与平家军吧?”
“噢哟,继续。”影子很好奇,眼前这个不起眼的穷酸书生竟然能猜到。
“平家军从并州出发,准备进军靖州,而四海刚收复靖州,两者相交,平家全军出击,兵走斜谷,而堵截他们最好的地方也就是这里了,我之前刚从并州过来,有见过平家军的军队,估摸明日傍晚可以到达此处。”周怀瑾分析得有条有理。
“所以你也是特地到此处来观望?”影子惊奇地问道。
“嗯。”周怀瑾嘿嘿一笑。
“你也是探子?”影子有些警觉。
“哪有探子像我这样...”周怀瑾指了指衣裳的破洞,“四海国领军是谁?”
“将军杜丘,三万兵马,前日从神剑谷处获得一匹兵器,三万柄。”
“平家军估摸着六万...”周怀瑾回忆了一下。
“你觉得谁能赢?”影子饶有兴趣地问着周怀瑾。
“四海呗。”周怀瑾想都没想,直接回答。
影子倒是好奇周怀瑾的想法,毕竟同样的结论自己的老大也是瞬间推算而出。
“六万军就算放他先通过斜谷,如此狭长的道路,退无可退,若山上布满弓弩与巨石,前方精兵堵住,六万人...就算十二万也会被慢慢蚕食。”
“这么说来,平家军是个死局?若平家军想取胜,该如何为之?”影子内心有些激动,周怀瑾的分析竟然和老大一模一样。
“走恒山,斜谷走五千人马即可,用来钳制。”周怀瑾早就在心里描绘过版图。
“先生怎么称呼?”影子终于放下架子,对这个滔滔不绝的家伙报以敬意。
“乡村野夫一个,不足为题。”周怀瑾笑了笑,似乎眼前这个探子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但是对于自己来说,还是没有任何出路,姑且看完明天一战,接下来就往北方走去罢。
“嗯...”影子想了想,似乎看到了周怀瑾眼里的忧伤。影子拍了拍周怀瑾的肩膀,“我想,我们老大很有兴趣认识你。”
“是哪个军阀?”周怀瑾见多了军阀的残忍,对百姓的糟践,其实已经不想去给某个军阀当谋士了,况且人家也看不上自己。
“我们不是军阀。”影子哈哈大笑,“春秋堂,不知道先生你听说过吗?”
“春秋堂?天地十门那个春秋堂?”周怀瑾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如此大的门派竟然有幸给自己撞到?
“我们老大应该对你很感兴趣。”影子眼里俱是诚恳。
“别揶揄我了。”周怀瑾一把把影子的手拍开,在他眼里,天地十门可是比那些军阀更为高高在上,不会点功夫,就连和他们一同呼吸的资格都没有。
“我没有开玩笑!”影子紧张地说着,“你的实力我们老大肯定会很赞赏!”
“是欺负我可怜,也不必给我那么不切实际的梦罢。”周怀瑾叹了一口气。
“如果梦,成真了呢?”一个沉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影子直接对着周怀瑾的身后跪下,“恭迎帮主大人。”
帮主大人?难道?周怀瑾不敢回头,怕一回头,自己清醒,这一切都是一场梦罢了。但是当他肩膀上被身后的人温暖有力地拍了一下,周怀瑾眼眶里有些东西不争气地开始滚动。
“先生,到现在你还觉得自己在做梦吗?”
周怀瑾等这个声音等了整整十三年。
“我,曹清风。”周怀瑾回过头,看着一个年长自己几岁的男子,长须随着夜风飘起的角度很是潇洒。
“周怀瑾...”周怀瑾声音有些哽咽。
“怀瑾握瑜,好名字。”曹清风握着周怀瑾颤抖着的双手,“以后你就是我的先生了。”
从此,江湖人便都知道,曹清风身边多了一个鬼才,在乱世中居于青州,几番退去军阀攻占,最后四海平定天下,对春秋堂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春秋堂也相安无事,两者之间也就默许了新时代的开幕。而周怀瑾的名字,也传到了周怀瑾老家那。
可惜的是,周怀瑾的父亲,早就在乱世之中,带着对整个人生失败的遗憾,闭上了双眼。
“对不起。”周怀瑾回过一次老家,那里没有小时候的小木屋,也没有门口的田地,更没有母亲的墓碑。
周怀瑾跟着依稀的记忆,长跪在田野间,整整七天七夜。
奇怪的是,他一滴眼泪都没流,脸上全是微笑。
“爹...我连你的一份,一起做到了。”
那一天,周怀瑾依稀看见,自己的父亲高中状元,一手牵着仍是小孩子的自己,一手牵着依旧风韵动人的母亲,一家子登高望远,就在那恒山之上,谈笑风云,一气万里河山。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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