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卓脸上期待的神色凝固,猛的“看”向丹海,只见那八荒神主的眉心,多出一张脸,就好像是二者共生或者寄生。
这张脸平平无奇,但一双三角眼中全是凶狠和蔑视一切。
“?”
辛卓作势起身,然后又盘坐下去,一句“你是谁”,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淡淡道:“好久不见!”
那张脸竟然露出了一丝感慨:“听你说起好久不见四个字,真是……一把辛酸泪啊!”
辛卓摇头道:“我不觉得有什么心酸,挺好的。”
“挺好的?”
那张脸上的表情,有些夸张和扭曲,“你他娘的当年苦苦求生,到处跪求老祖,被人毒打、鞭挞,被扔进臭水沟,直到遇到老儒,你以为遇到了贵人,结果却被他当成诡炉,去封印那些东西,日日夜夜被撕咬吞噬,尸骨无存,被永恒放逐,魂魄永世不见光明,天下人何人不对你怜悯,暗抹一把眼泪?
你忘了你临死前,流出血泪,仰望苍穹,发誓来世不再做人?
你忘了那小姑娘为了让伱活命,走入废仙海?
你忘了,你临死前,嘶吼着乞求上天给你一次活命的机会?
你是天下第一可怜人,这万天神佛和历代仙帝、大帝都欠你的。
挺好的?你怕是得了失心疯?”
辛卓心弦跳动,莫名感受到了一种难以言明的心酸,他想到了跟着元石大青他们去的魔地,看见的紫佛大帝拨开云雾中那具魂尸,强行按压情绪波动:
“你不也一样?你当时帮我了吗?”
那张脸怒道:“我怎么帮?啊?我当时被他们虐的跟狗一样,连身体都没了,如来和三清跟他娘的二愣子一样,完全不靠谱,我能怎么办?我……”
这张脸喋喋不休了一阵子,忽然安静下来:“对了,我叫什么名字?”
辛卓迟疑了一下。
这张脸阴惨惨的笑道:“好小子,你是什么身份?敢说让我帮你这种话?你魂魄不全,记忆残缺,在诓我话?嘿嘿,就你这个小炉子,也想套我的话?我什么身份?”
辛卓吁了口气,说道:“很好,我确实不记得你,说说吧,你是怎么个情况?你是八荒神主?”
那张脸大笑:“我申公演怎么可能是八荒神主这种怪东西?我只是寄生在他身上,恢复修为而已,其实我之前想选择那个女娃子的,她的契机很强大,比你强太多了,你完全是在逆天改命。
结果你竟然敢赌命,胜了她,是個狠人啊,很好!咦?不对,你到底为什么还能活着?这不对吧?我捋捋……”
他陷入沉思,喃喃着:“你当时是九归赤子真魂,不入轮回,不入五行,克一切阴物,被当做诡炉,封印那些东西,你不死,那些东西不会消失,而那些东西想生,必然会吞噬你,一旦你死,他们也得死,这是个死胡同!
你不可能活着才对!你为什么还活着?”
他的声音变的阴沉。
辛卓揉了揉眉心,觉得这个奇怪的东西,神经有点不正常,或者是太久没苏醒,脑子有点不太清楚,喜怒无常,说话没什么逻辑。
“无所谓了!”
自称申公演的脸,得意一笑:“诡炉必死之局而未死,天大因果,必得大造化,你这具身体我要了,你的造化我得了,你本该死,还是去死好了!”
接着他的脸变的严肃且庄重:“九日吞天大巫秘法,启!”
“嗖——”
辛卓只觉意识、力量、道身、真元、一身术法,顷刻间迅速向着那张脸融汇!
夺舍?
他心中一动,身子漂浮到半空,施展当年望月井的大炉鼎法门,以天地为炉鼎,以自身为炉心,招出望月井,口中喃喃:“镇!”
“嗡——”
身体中所有的力量,瞬间稳固,不再被那张脸吸收一丝一毫。
申公演愣了一下,随即冷笑道:“你是什么身份?也想反抗我申公祖巫?你越反抗,我越兴奋,接受吧!”
说完浑厚的土色巫力充斥着整个丹海,接着像是密密麻麻的蛛网,攀附向辛卓身体所有经脉!
辛卓并不惊慌,只要是魂体,都归望月井管,口中呵斥:“收!”
“咻——”
望月井洒下朦朦胧胧的水流,同样也像蛛网一样,攀附上身体、钻入经脉,迎向那些土黄色巫力。
那些巫力遇见井水,像是遇到了天敌,迅速消融。
“这是什么?这是什么?啊啊啊……”
申公演惊恐到了极点,嘶吼着,整张脸扭曲、挣扎,疯狂的巫力直冲四方。
紧接着一道模糊的身影竟生生从八荒神主的眉心钻出,作势逃离。
来不及了!
眨眼被水流包裹,生生扯了出去。
随即一切恢复平静。
辛卓收了炉鼎之法,看向望月井中,只见浑浊的井水中多出个袖珍的白胡子老人,正一脸惊慌的四处乱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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