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坤口中满是决然之言,说到后来时脸上更是带上了狠色。
何埕见状不对连忙急喝了声"拦住他",只可惜已经晚了。
郑坤方才喝骂安帝时用断臂撑着身子,借着言辞激烈遮掩一点点挪到了台阶前,此时先前摔碎的瓷
片近在眼前,他整个人横身朝前扑了过去,直接落在那些碎瓷片上。
“啊一”
周围人都是惊呼出声。
郑坤张嘴含住一块细小瓷片,猛地用力朝下咽了下去,那尖锐利器生生划破了他喉咙和气管。
“你疯了!”
虞延峰满是震惊的大步上前,一把抓住郑坤下颚,只可惜那不大的碎瓷片已经被咽了下去。
他喉咙下一处气管被从内划破朝外突起,尖锐处顶着一层薄如蝉翼的人皮,那血色清晰可见。
郑坤倒在地上,张大的嘴里不断有鲜血涌了出来,整个身子疼的抽搐。
只片刻,就瞪大了眼没了呼吸。
“死了……他死了……"
这般惨烈的死法,让哪怕是见惯了生死的虞延峰也是忍不住色变,殿中那些未见过太多死人的朝臣
更是各个脸色苍白。
一些胆小的命妇、女眷更是惊呼之后晕了过去,其他也都是缩在席间瑟瑟发抖,那脸白得不见半点
血色。
“棠宁!"
荣玥心中狂跳,抓着棠宁面露惊恐。
棠宁也是看着那尸体神色恍惚了下,下意识望着萧厌。
郑坤就这么死了,阿兄他……麻烦了。
虞延峰探了探郑坤鼻息。
“陛下,郑坤死了。"
安帝也被殿中之事惊着,冯内侍用力搀扶着他才没摔倒,他死死抓着冯内侍的胳膊,眼底怒然。
“拖出去,把这逆贼拖出去!!"
虞延峰连忙让人进来,将郑坤的尸体拖了出去,那满地血腥让得本该是喜庆的中秋之夜染上了无边
阴霾。
安帝望着那一滩血只觉得头晕目眩,之前的好心情消散一空不说,体内那股烦躁郁怒更是升腾而
起。
脑子里像是有一根筋断跳着,疼的他有些压抑不住想要见血的冲动。
“陛下。"崔林上前:“这姓郑的逆贼虽死,可他方才的话分明直指萧厌跟陆皇后早有勾结,甚至
连她与铖王苟且,陆家欺君罔上也早就知情……"
“朕知道了!”
安帝知晓崔林想说什么,直接打断了他的话,脸色更加难看:“今夜宫宴到此为止,萧厌的事朕自
会处置,你们都散了。"
“冯来,送诸位朝卿出宫……."
“陛下!"
崔林怎么可能让安帝将殿前的人赶出宫,他好不容易才抓到萧厌把柄,知道是他陷害自己揭破陆皇
后的丑事让他险些一病不起,崔家更是因此险赴了陆家后尘,他怎么可能饶了罪魁祸首。
安帝对萧厌倚重,萧厌也太过有手段,要是不能当朝将他罪名钉死,谁知道宫宴散去之后,他会不
会凭着一张利嘴将死的说成活的,又如以往让安帝轻易饶了他。
崔林豁出去两个宫里埋藏极深的探子,又舍了一个好不容易寻来的郑坤,更直接将自己推到了明面
上。
已经撕破了脸,他绝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善罢甘休。
“萧厌身为宫中内监,得陛下倚重掌管枢密院,更以宦官之身涉足朝堂蒙天家恩眷,可是他却不思
圣恩,勾连皇后,与四皇子密切,隐瞒铖王丑事,更不知他是否还有其他欺君之行。”
“陛下,如他这般此行事断不能轻纵!"
崔林话刚落下,冯秋荔就皱眉起身。
“崔尚书说的对,萧厌乃是圣前之人,却与后妃、皇子私下往来,郑坤说他取信皇后已久,甚至在
皇后与陆家决裂之前,当时的四皇子还未曾抖露身世,也没有如后来那般不堪。”
“萧厌一个内监与皇子关系密切,到底是想图谋什么?"
梁太师没想到冯秋荔会开口,只转瞬就明白了冯秋荔的打算。
眼下情况已经至此,今夜之事显然跟崔林分不开干系,就算他有所退让世家之间跟萧厌也是结了死
仇,更何况梁太师不是不恨萧厌的。
自从这个人从内廷爬上来,在宫中显露锋芒开始,就一步一步踩着世家颜面走到今日。
他虽憎恨陆崇远糊涂,可陆家毁了,朝中世家一系的朝臣也受到巨大的打击,更因此被曹德江等人
趁虚而入丢了许多要紧的位置。
萧厌对世家的针对太过,对陆家的赶尽杀绝也让人生疑。
梁太师本就有所察觉不对,派人去调查萧厌底细,原是想着有完全把握时才朝他动手,可如今崔林
既然能抓住萧厌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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