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厌一句问话让得整个殿上鸦雀无声,那话中的质疑叫刘童恩脸上猛地绷紧。
“你胡说什么,我怎么会知道陆九安的下落,先前派去平阳郡的人说他早就失踪,连定国公的人都
没找到他下落,我如何知道他在哪里……"
“既然你不知道,那他为什么不能出现在清河?"
“我…….”
“还是刘统领有什么别的渠道能探知他下落?”
刘童恩愣是被萧厌绕了进去,脸上涨红半响憋出几个字:“我没有……"
“既是没有,那你说什么?”
刘童恩:"……"
萧厌将刘童恩堵的无话可说之后,才淡声道:
“平山王既有意谋反,就绝不会让人抓到这种把柄,陆九安早在两月前就没了下落,必是蛰伏在他
处。”
“此子狡诈阴狠,手段更甚陆崇远,他既能以陆家全族性命跟平山王投诚,借此攻讦陛下勾结陆家
见势不对意欲灭口,以此为由起兵造反,那他又为何不敢虚实以掩,调虎离山之后攻进京城?”
刘童恩忍不住强辩:“可是平山王府兵力不足,他们怎么敢分道……"
“怎么不敢?”
萧厌声音不大却格外嘲讽:“谁告诉你平山王府兵力不足?”
“太祖当年意欲削藩,先帝却觉各地藩王有功阻挠此事,陛下登基之后又感念他们先祖有功不愿让
人寒心,对各地藩王格外优待,还特旨允其养兵。”
“平阳郡与海地接壤,为防海寇本就常年驻守官兵足有近五万,加上藩王所能豢养兵将,平山王手
中至少有六、七万的兵力,而且严侍郎方才也说过平山王在封地威望极重,平阳郡周围几乎全在他辖
下,你怎么知道他造反之后不会一呼百应?”
萧厌看似在质问刘童恩,但目光却是落在安帝身上。
“当初陆崇远突然暴毙牢中,陆九安却提前接手了陆家所有暗中势力和人脉,百年世家总不会一点
儿后路都不给自己留。”
“朝廷抄家之时,那账本和抄出的物件刘统领也看过,你觉得以陆家这么多年底蕴当真就只有那么
点儿东西,还是早在陆家出事之前,陆崇远便早已让陆九安暗中转移?”
萧厌有些咄咄逼人。
“陆九安手中到底握着多少兵力你知道吗?陆家留了多少死士刘统领又可能清楚?”
“还有其他各地藩王,他们之间本就没断过来往,你又怎么能够肯定平山王起兵之前没与其他人勾
结,断定他们不会联手,只待朝中出兵南下之后虚晃一招,与其他人联手一起直接端了京城。”
“我是不介意领兵南下,一个平山王府花费些精力也能将其铲除,可是朝中兵力就这么多,我一旦
带兵走了,陆九安袭击京城,谁来护佑陛下安危,保京中周全?"
“刘统领和你手中那不足五千人的禁军吗?还是等到他日兵临城下时,刘统领拿着你这张嘴和你口
中的不可能、未必来劝退叛军?”
刘童恩被逼问的脸色涨红,下一瞬又铁青,可偏偏萧厌口中的话让他没办法反驳。
萧厌复又抬眼:“还是陛下手中还有其他奇兵或是后手,能够在危机之时以策万全,备不时之需
7”
安帝心中一震,眼皮子跳了跳,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萧厌知道了他心中打算。
他用力抓着龙椅把手正想着该如何回话时,却不想原本神色疾厉的萧厌就已经移开了目光。
就好像刚才那话不过是气愤之下随口一言。
“臣非推诿,亦不觉平叛有错,只是朝中兵力有数,京郊及其他几处拱卫京畿之兵力是断然不能全
数带走,想要剿灭平阳郡叛军,也得顾忌其他。”
“陛下向来周全,想必明白臣之心意?"
安帝:“.……"
他想要说一句不明白,可萧厌却是将他所有路都给堵了。
安帝心里清楚陆九安根本就不在什么清河,更清楚萧厌刚才那些义正言辞的话就是推诿不想出京,
可偏偏他一句话都不能说,否则他怎么解释连枢密院枭卫都难以探听到的消息他却清楚?
安帝压着心头憋屈沉声说道:“萧爱卿说的有道理,但是平阳郡的叛军也不能不管,否则若叫平山
王彻底起势,到时候再想要压制就难了。"
他看了刘童恩一眼,刘童恩开口:“陛下说的是,定国公既说陆九安人在清河,怕他调虎离山,那
不如由定国公坐镇京中护佑陛下安危,再派其他将领领兵前往平阳郡。”
“京中兵力不能全部抽调,但南地州府亦有驻军,漕运司总还有十万护军随时能够调往南下,微臣
愿意请命领兵剿灭平山王府叛军,替陛下分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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