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常鸣放下狠话就走了,剩下的人却是气得仰倒。
特别是石家那位家主,气得险些晕厥过去,喉咙喘着粗气,嘴里一直骂着郭常鸣“狼子野心”,说他当初真是瞎了眼,才让石家养出这么个白眼狼。
大抵是真的被气着,没了往日的世家矜贵,骂声极脏。
“行了!”
梁广义听不入耳,低斥了声:“你现在骂他有什么用?”
石家家主脸色难看至极:“我就该弄死他!”
“石大人就别说气话了。”到底还是有人脑子清醒,在旁轻声劝道:“郭常鸣虽然口不择言,但大家的确同处一条船上,眼下最要紧的是怎么应付皇后娘娘,还有枢密院那些疯狗。”
石家家主怒声道:“他闹出这么大的乱子,我们能有什么办法?不如一不做二不休……”他脸上划过抹狠色,虽然没有说后面的话,可在场所有人都是听懂了他的意思。
这是要将郭常鸣灭口。
“不行。”
冯秋荔皱眉沉声道:“郭常鸣不是寻常人,他是刑部侍郎,先不说他手里到底有多少石家和其他几家过往那些事的证据,一旦流露出去只会惹来滔天大祸,就只说他自己。”
“堂堂刑部侍郎,突然莫名身亡,还恰好是在皇后命人清查刑部这么紧要的关头上面,谁都会怀疑他是被人灭了口,而且他之前做的那些事情未必能瞒得住人,到时候一旦走漏风声,原本是郭常鸣一人的罪过,会变成了我们所有人的罪过。”
到时候不仅仅是石家,所有世家朝臣都得被他拉进这潭浑水里,背了刑部的黑锅。
“那就处理了下面那些人!”有人提议,“只要杀了他们,死无对证!”
冯秋荔摇头:“也不行,动静太大了。”
“郭常鸣刚才说过,参与此事的从狱卒、刑差,到经承,主事,甚至还有两位郎中牵连其中,这么多人搅合好几年,谁都不知道那账本到底在谁手上,难道要把他们都杀干净不成?”
屋中几人脸色都是极为不好看,他们不是蠢货,自然明白冯秋荔的意思。
要是放在平日里,就算再多一些人也可以慢慢梳理,拉拢能拉拢的,收买贪婪怕事的,最后剩下不配合的再处置干净,凭他们这些人联手遮掩也不是什么难事,可是现在不一样。
先不说枢密院和黑甲卫那些疯狗根本不给他们那么多时间梳理,他们也没机会能瞒着皇后的人去处置那些隐患,就说真能暗中杀了,这么多人突然身亡,那岂不是明晃晃的告诉皇后那些人有问题?
而且这些人里但凡有一个人跑了,那也是滔天大祸。
石家家主满是气怒:“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就眼睁睁看着皇后的人查下去?”
王怀鲁坐在一旁有些忧心忡忡:“郭常鸣刚才说的很清楚,他要是出事绝不会放过其他人,他说的手中那些证据恐怕也是真的,如果真把他推出去,那几位大人恐怕……”
石家家主用力捏着拳头,忍不住看向梁广义:“梁公?”
其他人也都是纷纷看了过去。
梁广义眼中冷凝,他当然明白郭常鸣不能舍,刑部更是不能丢,而且也不能任由皇后再这么查下去,可想要皇后罢手……
他紧抿着嘴角,片刻沉声说道:“此事老夫会想办法。”
……
宫中。
棠宁窝在小榻上,手里翻着宫外送回来的密信,上面萧厌的字迹让她忍不住轻吁了口气。
不似寻常小儿女书信那般黏糊,信上萧厌只言语简略地说着他这段时间的近况,说着外间的安排一切顺利,等说完自己的事后才说说京中的事情他都知晓,让她照着她的心意处置。
萧厌将京中大权全数交给了她,毫无半点猜忌迟疑,信上虽只有寥寥数语,却满满都是信任。
就如他当初离京前夜,二人缠绵床榻大汗淋漓之间,他亲着她眼尾说的。
这世间,他惟信她。
棠宁摩挲着信上字迹,垂眸时安静了许久,片刻才伸手将信纸放在火上烧毁。
等将信封放好准备收起来时,棠宁才察觉手中有异,将信封翻转过来抖了抖,就见里面掉出一朵已经风干的玉兰花,花瓣像是被处理过了。
棠宁拿着那花瞧了瞧,又放在鼻间嗅了嗅,忍不住就弯了眉眼。
信中无言,花诉相思。
棠宁轻闭着眼侍,思念如潮水汹涌而来。
她突然很想很想阿兄。
“娘娘,陛下信中如何说的,一切可还顺利?”月见瞧着棠宁笑盈盈的模样,在旁轻声问。
棠宁收敛思绪,嘴角轻扬:“阿兄说一切顺利。”
“夏侯令那人果然野心极大,当初不止是找上了南齐,连西疆各部也动了手脚,好在阿兄早有准备,萧伯父他们也去的及时,这才没生出乱子。”
她和萧厌想做的事情,知道的人极少极少,若是西疆出了乱子会坏了大事,好在所有事情都在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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