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那边还没消息过来?”
另外一边的帐中,季容卿靠坐在软榻上。
明明已是暖春时节,榻前却还摆着火盆,榻上的人比起出征之前又羸弱了许多,他脸颊越发瘦了,肤色苍白,薄唇瘦颔之下,骨相越发的凌厉。
季容卿看向帐中之人时,目光染着寒凉之意。
帐前那人连忙低声道:“回驸马,魏朝那边的人联系不上了,九公子他们也下落不明。”
“我们试图重新派人潜入大魏京城,但是他们已经戒严,各处守卫比之先前多了好几倍不说,对于所有出入之人严查,就连京中一些生面孔若无担保之人也都被统统逮捕查问,我们混进去的人几乎全军覆没。”
“陆家那条密道呢?”
“密道也被人察觉了,整个陆家废宅都被封锁了。”
季容卿闻言眉心紧皱,陆家的密道位置十分隐秘,那本就是当年陆家立足京城时给自己族中留下的最后一条退路,就算是陆氏族人也几乎没有人知道。
陆家被灭之后,宅邸荒废,加之闹鬼的事情让的那里根本无人踏足。
若是没有人指引,绝对不会有人前往那里,除非是有人动用了密道被人追踪察觉……
季容卿沉声道:“大魏京城没有变故?”
那人脸色迟疑:“有是有,九公子他们失踪之后,我们派去的人虽然没能混入大魏京城,但却得知了一些消息,大魏那个惠王和世家那边的确造反了,那天夜里也好像死了不少人。”
“驸马的计策应该是成了,但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惠王他们像是落败了,惠王和那几个世家之人也全部都被处死,大魏朝堂看似没什么动荡,甚至还隐约传出消息说是他们打算开始试行科举之策……”
季容卿蓦地抬头:“这个时候,科举?”
“对啊,驸马也觉得奇怪对吗?”
那人眉心紧皱着:“眼下大魏南北同乱,惠王他们唆使岑光谋逆,南齐恐怕已经出了岔子,就算驸马之前的计策出了问题,那天夜里他们逼宫没有成功,大魏也断不可能在这种时候举试才是。”
他虽然是北陵人,但对大魏如今的情况也算是了解,外忧内患不外如是。
按理说魏朝这个时候最重要的就是稳定朝堂,竭力边关,就算惠王那群人造反没有成功,他们做的事情也会让大魏京中乱上一阵子,魏朝怎么也不可能有精力去办科举的事情。
那可是事关朝堂选拔,关乎所谓大魏学子,甚至大魏将来朝廷举任的大事。
怎么也该等到边关战事结束之后才对。
季容卿闻言微垂眼帘,片刻后眼睫轻抬:“惠王被处决之后,大魏那些世家呢?”
“这就是奇怪的地方。”
那人说道:“据我们的人打探得来的消息,当日造反之后,大魏皇后亲自下令处决了惠王等人,但是世家那边,却只有段家、闵家被诛三族,范、崔、柳家主支落罪,其他三家之中,梁家、冯家未受牵连,石家也只是被罚没了家产。”
季容卿蓦地看他:“石家只罚没了家产?”
“是,石庆荣虽受了廷杖,但并未身死,大魏皇后并没处置石家其他人。”
季容卿闻言眸光微闪。
当年陆家落败被抄家之后,世家在朝中元气大伤,原本次一等的柳家和闵家便被接纳了进来,不仅补足了陆家空出来的位置,就连原本势力最差的李家也被逐渐挤了出去。
这次让陆九安前往大魏挑唆几大世家,他本来早就做好准备,兴许会被梁广义那老狐狸察觉,那人向来行事谨慎且疑心极重,他势不对提前抽身不是不可能。
至于冯家那边,冯秋荔虽然模样温吞,可当年他能从庶子杀了出来成为世家家主,在几次变动之下冯家更是逐渐强盛,他当年离开大魏之后隐约察觉到冯秋荔不如表面那么简单。
这二人能够保全梁、冯两家,从造反的事中全身而退他不觉得奇怪,可是石家呢?
那石庆荣是个蠢货,石家又是宋棠宁最初对付世家的筏子,陆九安传回的消息之中,石家可是从头到尾都参与了造反的事情,石家为什么也能活下来?
季容卿摩挲着手心已经结痂的伤疤,突然开口:“那日他们造反之后,大魏皇后可还有露面?”
那人愣了下,才会道:“应该有吧,大魏那边依旧日日早朝,朝权都在大魏皇后手里……”
“那大魏京中可有兵力变动,那些黑甲卫呢?可都全在京城?”季容卿沉声道。
那人想了想说道:“兵力变动不清楚,但是前些时候大魏有一支上万人的军队押送粮草前来西北,因着一路上极为谨慎,且运粮兵将众多,我们的人根本没办法靠近。”
“至于那些黑甲卫,好像因为那日逼宫咱们的人暴露,大魏那边派人四处搜捕乱贼,那些黑甲卫有大半都散了出去……”
他说着说着,忽然察觉出不对劲来,抬头时就对上季容卿满是寒色的脸。
季容卿冷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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