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雁关内兵力变动是在第三日,北陵再次来袭,趁着战时混乱两军交战之后即将收兵之时,杭厉和文信侯分别领兵暗中离开。
不出半日,北陵军中便得到了消息。
夏侯令和陆执年同处一地,听闻探子来报,陆执年问道:“你确定大魏已经分兵?”
“小人确定。”
来人身形矮小,禀报时神情郑重:“大魏那边虽以战事遮掩,但大军调动根本不可能瞒得住,我们提前埋伏在附近官道上的人亲眼看到他们大军分成数批,陆续走各个方向离开奉城。”
陆执年道:“有多少人?”
那人回道:“我们的人不敢靠的太近,且昨天夜里也有人离开,前前后后加起来少说七八万,而且他们急行军后还随行押送了不少粮草,看样子像是打算去往别处长期作战的架势。”
陆执年闻言却只觉得古怪至极,忍不住皱眉看向夏侯令:“大魏还真敢分兵,狄双成他们疯了不成?”
他们分兵,是因为北陵兵力本就多,且骑兵来去如风速度极快,若有问题随时都能撤回,就算撤不回来光是留下来的这些兵力也能应付得了一些意外情况,可是大魏那边不同。
他们兵力本就不如北陵,打了这么久又折损不少,之前应付北陵这边就已捉襟见肘,如今还敢分兵出去,除了“疯了”二字,陆执年实在不明白他们为什么敢这么做。
夏侯令闻言冷哼:“他们没疯,不过是将计就计想要算计我们。”
陆执年挑眉看他。
夏侯令挥挥手让帐中之人退出去后,他这才冷声说道:“大魏作势分兵出去想要拦截我们派出去的骑兵,实则前往临平等地的只有很少的人,他们不过是作戏罢了,想要假意分兵骗我们落雁关内兵力空虚,实则却是借机偷袭我们。”
陆执年诧异:“你的意思是,他们的目的是我们?”顿了顿微眯着眼:“他们信了詹蒙?”
夏侯令说道:“詹蒙手持龙玉令,又对大魏军中熟悉,只要那龙玉令是真的,他自然就能取信狄双成他们。”
“狄双成他们应该是信了南齐战事已平,魏帝已经让人带兵北上增援,加之我们近来频频动作,又派兵袭击西北各处边关,他们恐怕是真的以为我们对于魏帝生惧,怕我们退兵,所以想要我们一网打尽。”
陆执年闻言迟疑:“可是他们不该不明白,北陵只要那十万铁骑还在,就算拿下我们也无济于事,他们如此谋算借机设局只为了城外这批兵力,总觉得有些奇怪。”
夏侯令派人前往落雁关的事他知道,那龙玉令能取信狄双成他也理解。
如果詹蒙真得骗过了大魏的人,让他们以为有了援兵,信了北陵得了消息生出退兵之意,狄双成他们有意留下北陵大军情有可原,可是狄双成行军向来稳健谨慎,就算再有野心想要留下他们,也断不该放任其他地方不管。
更何况如此集中兵力对付他们,就算拿下他们镇安军也会损失惨重,届时那十万铁骑回援,他们拿什么阻挡?
大魏的人不该这般激进、冒险才是。
夏侯令冷哼了声:“狄双成他们自然不会,可如果再加上施长安呢。”
施长安?
陆执年听到这名字愣了一瞬,他入北陵之后便与国师府敌对,对于夏侯令的那些往事自然也都知道,夏侯令自入北陵就一路顺遂混的风生水起,这么多年唯一一次栽的跟头便是在他同门师弟身上。
据闻当年那人潜入北陵之后,以一己之力搅弄北陵风云,让得北陵各部彼此厮杀,老汗王也是死在他手上,当初万鹄部因那人计策险些替代了宗延部入主王庭,可后来棋差一招,那人到底输给了夏侯令。
夏侯令保了如今的汗王上位,重创了万鹄部得了国师之位,可他看似胜了却也丢了一只眼睛险些丧命。
陆执年记得,那个曾经让夏侯令吃了大亏,连乌娅他们提起来都讳莫如深的人好像就姓施。
他目光落在夏侯令瞎掉的那只眼睛上,挑眉道:“国师口中的施长安,可是公主他们提起过的那位玉麟先生?”
见夏侯令神色阴鸷,显然对于“玉麟先生”四个字极为忌讳,陆执年好奇:“我听闻那位当初被国师重创后就下落不明,他怎会在大魏?”
夏侯令满是阴沉的冷哼了声:“他当年混入北陵时本就得了大魏人的助力,留在大魏有何稀奇?”
当年师门那些老东西死了之后,施长安一无所有,四处逃窜狼狈的如同丧家之犬,可是混入北陵之后却仿若神助。
他不否认这个师弟是个有本事的,在师门时就能一直压着他,可以那般境况下若不是有人帮他,他怎么可能逃过他的眼线,那么顺利接触北陵权贵,还暗中勾搭上万鹄部的人。
那时夏侯令只恼怒想要将施长安弄死,没防着大魏的人,现在想来才明白,当年施长安之所以会来北陵,恐怕本就是大魏那个姓曹的老东西用以搅乱北陵,替魏朝谋安宁拖延北陵一统南下的计策。
陆执年听的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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