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俪君的苦日子从此开始了。
从第二天早上开始,她大部分的白天时间都花在同一件事上——在新师尊凛元老祖的指点和督促下练剑。
凛元老祖教徒弟练剑的方法,跟云厉师尊大不一样。云厉师尊会让弟子每日重复挥剑的动作,非常脚踏实地地打基础。而凛元老祖是怎么教徒弟的呢?他没有用上自己的本命剑,而是随便折了一根竹枝,以竹代剑,赶着徒弟开始在山间逃亡,时不时就朝徒弟身上戳一“剑”。
这一“剑”碰到李俪君身上,立刻就会带来又痛又麻的感觉,但又不会影响她的行动,更不会在她光洁白晳的肌肤上留下半点痕迹,力道掌握得十分微妙。可这种痛感是实打实的,每次都会让李俪君强忍下尖叫的冲动。若她不想挨太多“剑”,就必须同时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一方面要留意周围的环境与脚下的道路,找到逃亡的路线或躲避的障体,一方面还要留意不知从哪里攻击过来的竹枝,努力避开,然后在有余力的前提下,拿着新得的冰玉剑,寻隙回击。只要她能控制自己一天中“剑”的次数不超过十回,还能回击凛元老祖的竹枝十次,又或是直接砍断凛元老祖的竹枝,这一天的训练才算是过关了。
用这种方式锻炼出来的修士,哪怕做不了一个高明的剑修,至少能把逃命的本事练好。
在如今的玄唐小世界里,李俪君已经天然归属凛元老祖这方势力,除了师尊本人,还有个不怎么能靠得上的上清派以外,就没多少友方可依了。可她偏偏长期生活在关中秦岭,这里是真仙观与李能老祖的地盘,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待在敌人的眼皮子底下。虽说她靠着新师尊,也不愁有谁敢伤害她,但凛元老祖也会有与死对头李能展开大战的时候。万一他身处战场无暇他顾,难道李俪君就只能拿“我是元婴大能的弟子,你要是敢伤我,我师尊一定会替我报仇”这种话来吓退敌人了吗?
虽说她要是受到了伤害,事后凛元老祖定会为她报仇,但她要是死了,又或是受到了影响道途的重伤,那无论事后死多少人都无法挽回她的生命和前途。与其把人身安全寄托在敌人不敢伤害自己的想法上,她还不如先提高自己的本事,即使没有师尊的保护,也能安然无恙呢!
她现在筑基才几天的时间,作为一个筑基初期,在短时间内提高修为的想法是不切实际的,但学习逃命的技巧却不难。只要她有本事在元婴老祖的追踪下逃亡,为自己争取到一段时间,就足够等到凛元老祖前来打救了。
刚开始训练的时候,李俪君每天至少也要挨上百来“剑”,能回击的次数也就将将十次而已,砍断竹枝是妄想。不过几天之后,她渐渐习惯了这种训练强度,也适应了这样的逃亡方式,效率便大幅度上升。她不但能成功将自己中“剑”的次数控制在个位数,回击的次数也越来越多,到得后来,甚至还能偶尔劈断竹枝的尖端。
甚至连她逃亡时的遁法速度,也比最开始快了三倍不止。
李俪君真没想到自己还能有这样的进步,休息的时候,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暗自惊喜。
其实她也不是完全没有天赋嘛。
凛元老祖对她的表现还算满意:“这倒罢了。我原本以为你从前的师尊一味宠溺你,生怕你吃苦受罪,就放纵你偷懒,没想到你该学的东西还是学了的,只是练得太少了。只要多练练,还是象模象样的。千年前的上清弟子,也只有最出色的那两三个,能及得上你罢了。”
李俪君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但没有说话,因为她还在忙着喘气。
她确实跟着云厉师尊学过不少东西。她曾去过瑶剑门所在的天云中世界待过三年,瑶剑门的基础剑修教育,她是从头到尾经历过的。正因为接受了完整的剑修教育,云厉师尊才会判断她不是个剑修苗子罢了。但该学习的知识与技能,她都是学了的。
到了紫微大世界的星云仙宗里,她虽然做了近百年的炼丹弟子,但熟悉的同门师兄弟里也不是没有剑修。当中好些人都曾经跟她诉过苦,吐过槽,形容他们接受的剑修行走训练是多么的变态——那训练方式跟她如今接受的教育十分相似。星云仙宗内部一直有小道消息,说他们剑修的训练方法,是经过李仙官改进的,引得许多不属上清一脉的剑修弟子私底下抱怨无数。她严重怀疑这套法子是上清派训练剑修弟子的传统,否则怎会如此相像?
这套方法训练出来的剑修,往往十分灵巧,滑不溜秋,倒是跟中天剑派那种十分实在的每日挥剑数千或上万的作派差别很大。云厉师尊选择拜入中天剑派,而不是进入星云仙宗,估计也是因为两者作风不同的关系。中天剑派的风格与瑶剑门更加相似。
这话就说得远了,回到正题。
凛元老祖见李俪君喘得厉害,便教了她一个小法门。这是他与大师兄李仙官年轻时自个儿捣鼓出来的东西,上清派其他人都不了解,用在与人长时间对战或是赶远路的时候十分好用,能让人迅速调整气息,去除疲劳,恢复状态。只要能一直保证灵气的供应,哪怕是跟人大战十天半月,也是没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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