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世界安静。
没一会儿,宋龙哭着求饶。
他的哭喊声也惊动了本就带着一帮陌生人疾步奔来灵堂的生父生母。
「松开,松开你个赔钱货!竟然欺负到你哥哥头上!」
不知道忌惮着什么,冲过来打我的是生母而不是怒吼着的生父。
成年庄稼人的力度不是什么小打小闹,我很快被打得头晕眼花。
救下宋龙后,她心疼地将伤口淌血的他搂在怀里,与生父一起恶狠狠地瞪着我。
跟来的那群人抬着棺木就要走。
我挣扎着想站起来拦下他们。
生母反手又是几巴掌。
耳鸣,头晕,鼻腔里的腥味无一不在阻拦我。
发了狂似的嘶吼并没有给我增加多少撑起身体的力气,我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抬棺木消失在视线最远处。
再醒来,是傍晚。
被生母小心翼翼包扎好手臂的宋龙踩上我的脸,发了狠地碾了碾。
「你和宋大丫一样是个赔钱货。赔钱货换了钱才能让二叔二婶好好养我,明白吗?」
说到这,宋龙还阴恻恻地笑。
他说我一定会嫁个好人家。
半夜我抖着身子,贴紧冰冷的墙壁。
一墙之隔,听见生父生母在谈论这场结亲挣下的钱数,以及再攒多少钱能从大伯手里过继一个儿子。
他们提到还有一户人家让他们再给整一名进土的新娘并许诺了更为丰厚的金额。
绷紧的那条线,断掉了。
……
又苦苦挣扎了大半年后,童知的生命来到了尽头。
她要求父母收养我。
往日睡前夜话,童知告诉我,当年她的出生让童母伤了身子无法再有孩子,所以父母对她这个幺女也更为疼爱。
省城,首都,各大医院的专家都诊治过,所以童知心里明白,自己的生命截止在十岁已经相当幸运。
她希望我的存在能支撑家人们好好生活下去。
趁着其他人出了病房安慰痛哭的童母,我问童知为什么选中我。
她苍白的脸看上去娇弱无比。
良久,她笑着轻轻抚弄我额角的碎发,启唇说了一句话。
童知葬礼一个月后,我登上了童家的户口,正式成为了童念知。
养父和童黎对我的态度在这前后没有什么区别,他们都认为我只是一个生活在童家,被资助生活和学习的陌生人。
养母深爱童知,所以对我很好。
她的态度也是我能在这个家被接受的唯一原因。
我清楚自己在这个家的定位,是一个完全意义上宽慰养母的替代品。
在学校,我与童黎都是相互无视,但他因为养母为我开家长会这件事数次在饭桌上闹脾气。
最严重的一次,他口不择言,摔碗指着我怒吼:「往常知知生病你们一心扑在她身上我不管,这个鸠占鹊巢的家伙妈妈你也要把她当个宝吗?」
养母流着泪沉默不语。
之后的家长会,就都是我自己坐在座位上听了。
3.
童知在病情加重不得不休学前一直占据着年级第一的宝座。
她一向是个很让人省心的孩子。
但我的学习很吃力。
不仅对拼音认识得很少,在课堂上回答问题时不分平翘舌的口音更是遭到一致的嘲笑。
这种来自同龄人的嘲讽对我根本没有作用。
抓紧一切资源和时间拼命汲取知识才是我的动力。
童家不会照顾我一辈子,但我需要给自己挣一个未来。
与之前的干活机器不同,我作为童念知的晚睡早起,是为了学习。
我会认真完成老师在课堂上留下的预习作业,把要求背诵的内容翻来覆去地记忆。
普通话和英语说不好,那就天天琢磨怎么把舌头捋直,如何让发音正确。
连高几个年级才学习的英文单词我也开始在下课后悄悄跑去他们教室旁听偷学。
伏在童知的书桌上,我日日奋笔疾书,把搞不懂的题目都分门别类整理好,誊抄在单独的小本上,写下考题的知识点和应对技巧。
课堂上不清楚的考点我也会想办法找到老师问个明白。
学得疲倦了,我也会拉拉小提琴。
基础指法童知在之前已经一点一点地教给了我。
对着房间里的全身镜,回想童知拿着琴挺拔骄傲的身姿,我艰难地认着琴谱上的各个音符,再转换成琴弓和手指的配合。
养母很喜欢我拉琴,她常常会给我拍摄视频或者照片记录下来我练习过程中的进步。
并不连贯的琴声经常会招来童黎的嘲笑。
他说我这全是感情,没有一丝技巧。
成绩的突飞猛进是在量变积累到一定程度才出现的。
四年级时,我第一次考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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