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万花筒：万家灯火下的爱恨情仇 章节目录 第 47 节 岁岁平安(第2页/共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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碗里。

    「你还小，多吃点肉才能长高长胖。」

    我呆愣愣地看着她，下意识看了一眼表哥，冷凝的视线吓得我埋下头，狼吞虎咽地吃掉那块鸡肉。

    哥哥在一旁拍着手傻笑：「天赐会吃！自己会吃！」

    表姐附和着：「对，天赐真棒，以后都要自己吃饭才是男子汉。」

    「好！」他举一反三，往我碗里放了好多肉，「妹妹吃，吃了长高高！」

    「哎呦！天赐越来越聪明了，还懂照顾妹妹，真厉害！」

    表姐和哥哥一唱一和，热闹的不行。

    我没时间顾得上别的事情，鼻子里全是已经吸引我很久的香气，嘴里塞满了肉和菜，咽不下去也不舍得喝口水。

    3.

    晚上表姐说要留下住一晚，表哥不放心，也要留下，跟哥哥挤在一个房间睡。

    妈妈很乐意，私下找到我，要我主动去睡客厅。

    我没什么意见，甚至松了一口气。

    床上的被褥被我妈随意卷了卷扔在地上，她重新抱出新的床上用品在床上整理着。

    我边拖边抱，把被褥铺平在几个凳子上面。

    表姐却走过来牵住我的手，拉着我走到妈妈面前，又拉着我妈的胳膊撒娇道：「二姨，我怕黑，你让平安陪我一起睡好不好？」

    妈妈笑起来，揉了揉表姐的脑袋，「她身上脏，万一有跳蚤传到你身上，可别来找我哭。」

    我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

    我想告诉表姐，我一点也不脏，每天不管多晚多冷都会洗澡洗衣服，早上也会刷牙，就算捡垃圾也不会弄得身上都是臭味和跳蚤。

    他们再说了什么我没听见，只怔在原地。

    妈妈路过我身边时掐了一下我的胳膊，「傻站在这里做什么，你表姐叫你呢。」

    表姐亲热地将我搂进怀里，拉我上床睡觉，还拍着我的背唱好听的歌儿。

    我战战兢兢地摸着柔软的被子，不敢随便乱动，一度想要去客厅里睡我的烂褥子。

    「平安，你太可怜了。」

    她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做人要先让自己活得好，你不能一味地跟在天赐屁股后头喂饭。」

    我没少听别人在背后议论，说我怎么可怜，甚至还有些同学对着我嬉皮笑脸地说傻子的妹妹没爹疼没娘爱，生下来就是为了给傻子做牛马。

    表姐说我可怜的时候却不是怜悯，而是觉得我不应该过那么差。

    她夸我学习成绩很好，以后会成为比她还要厉害一百倍的人，让我多为自己着想，又拿出一叠零散的钞票塞进我的手里，说要我用这些钱偷偷买点吃的，补一补身体。

    我攥着钱一晚上没睡，睁着溜圆的眼睛查墙壁上的霉点。

    表姐走后，我还是像以前那样一放学就去捡废品，卖来的钱一半攒起来，一半给哥哥花。

    虽然不像哥哥每天裤兜里都装着五颜六色的糖果，但我偶尔馋得很了也能自己买一颗糖吃，而不是去舔他扔掉的糖纸。

    卖废品的老头和我渐渐熟悉，有一天他看我看得久了，就说起他死去的儿子一家，又问我要不要做他孙女。

    我大声地喊，我有爸爸妈妈。

    他敲着烟杆诧异的看了我一眼，嘟嘟囔囔说：「真不像，哪里有父母舍得让女娃娃活成这样？」

    我不理他，老头往后却每次都会在结账时多给我一块两块的钱。

    走之前，他还喊住我，说啥时候那丧良心的父母不要我了，让我去跟他收破烂。

    哪里可能？我爸妈怎么可能不要我，以后我哥还得靠我养呢。

    4.

    爸爸老了，很难找到工作，连哥哥的待遇都直线下滑。

    「平安一个女娃子，上那么久的学，也不会比男孩子聪明，不如让她去厂里做工算了。」妈妈一边纳鞋底一边跟坐在屋檐下抽烟的爸爸讲话。

    爸爸咂摸一下嘴，「可你弟家的女娃说平安学得好，以后挣的钱肯定比她要多，咱天赐也能过上好日子。」

    「你听她说哩，现在在外面野了都不回家，万一平安也跟着不学好，那天赐连她一根毛都沾不上。」

    妈妈一撇嘴，「到时候丫头子翅膀硬了，咱俩的话还管什么用？」

    「……也是，那我过几天带她去厂里转转。咱们也不求天赐大富大贵，能平平安安过一辈子，吃得好睡得好就行……」

    我躲在门后，手里捏着县实验初中的录取通知书，咬紧牙关泪水流了满脸。

    学校老师说我去县里上初中可以免学杂费，只要我能读得好，还有奖学金。

    我头一次对父母的安排产生强烈的反抗。

    我不甘心去工厂里做流水线工人，也不想每天一回家就给傻子喂饭洗衣服。

    我想要走出这个小镇，我想去亲眼看看表姐说的那片碧蓝蓝的大海。

    于是我趁夜卷了被褥，又带着这些年攒的钱，拿了三个馒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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