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和弦。而她要一辈子驻足在过去的噩梦之中。
她不要这个孩子。
甚至只有除之才能后快。
爷爷阻止了玉荷,把她带回家中,劝道:「命是自己的,活着才有希望。把孩子生下来吧。爷爷和你一起养大他。」
可是这次爷爷也没有信守诺言,爷爷在两个月后离世了。留下了玉荷和她腹中六个多月的孩子。余下的路,他不能陪玉荷一起走了。
六个月的身子是无论如何也遮盖不了的。整个村子都是她的流言蜚语。
有人说她偷人怀了野种被赶出来,有人说她是自甘下贱,贪图富贵,在青楼挂牌接客,被嫖客搞大了肚子,又因亏了身子不能落胎被青楼扫地出门......
玉荷出门,身后都是指指点点。他们在说她淫荡下贱,说她自作自受,说她虚荣活该......
村里的人好像都变了一副模样。之前和蔼的大娘会刻薄地让她的孙子不要接近玉荷,说她晦气,下贱,丧门星;那些男人会半夜喝醉,在玉荷的庭院外发酒疯,「快开门,让爷进去,装得那么贞洁烈女,到头还不是荡妇一个,把爷伺候舒服了,爷把你连同肚子里那个拖油瓶一起收了。」
恶语伤人六月寒。
这一切都是因为玉荷肚子里的那个孩子,那个还没出生便被他的生父舍弃的孩子。
办完爷爷的丧事,玉荷知道她该离开了。因为这里已经没有了她的容身之地。
玉荷背着行囊,带着腹中六个多月的孩子。离开了这个她长大给予了她快乐也给予了她伤痛的地方。
她也不知道她要去哪里。浮萍无根,四处漂流。
(十)
孩子是在一个冬天的雨夜里出生的。那夜的雨极大,天地倾覆,没有人烟,只余雨声。大到玉荷绝望地以为她的生命到此结束了。
那天玉荷身体不太舒服,一整天的心神不宁,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她腹部闷闷地坠痛。但没有人教过她,那意味着什么。也没有人陪着她,要怎么面对。
她早早地歇下了,直到半夜,噩梦连连的她被窗外巨大的风雨声吵醒,她下床到桌旁想倒水。
那时,窗外电闪雷鸣,白光闪过,整个世间在那一刻亮如白昼。也就在那一瞬间,玉荷看到自己脚边蜿蜒的血迹,以及早已被血浸透的衣裙。
玉荷停滞了一刹,她终于迟钝地意识到孩子要出生了。
在这样一个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深夜里。她的呼救声会被掩盖在滂沱的大雨里,没有人听得到,没有人会来救她。
她可能今夜和孩子一起死在这里都没人知道。
十月怀胎,瓜熟蒂落。
玉荷最后也没有等来她一直在等的那个人。
疼痛如潮水般细密尖锐交织而来,越来越密,越来越急,越来越不可忍受。
玉荷撑不到回到床上去生下这个不被任何人期待,还没出生便被舍弃的孩子。在一阵阵剧痛的袭击下,玉荷倒在了离床只有几步之遥的地上。
待熬过这一波猛烈的剧痛,玉荷全身都被汗浸湿了。地上又冷又阴又潮,寒气入体,玉荷觉得全身的骨头都犹如针扎,可是,她已经没有力气回到那张可以给予温暖的床上。
在喘息之余,玉荷静静地望着窗外大雨倾盆,仿佛要倾覆整个人间。
这世间终成眷属的有情人那么多,为何独独没有她呢?谢燕之对别的人那么好,为何独独不怜惜她呢?
泪水轻轻地从她眼角掉落,滑过脸侧,最终跌落地面。
阵痛持续地凌虐这个被爱人辜负,伤心绝望的可怜人,血肉剥离的剧痛让玉荷不可避免地回到被灌落胎药的那天,谢燕之冷漠的眼神,绝情的话语。比那千刀万剐的凌迟之刑还要伤人。
玉荷力气都用尽了,可是孩子却迟迟都没有下来。
长时间的痛楚和失血已经耗尽了玉荷的所有心神了。她熬不下去了。这个孩子她生不下来。没有人来陪她,没有人来帮她,一个人都没有。
她的意识渐渐模糊,她的勇气越来越微弱。她有时候会想,其实这样死去其实也不错。她腹中的孩子本来就没人期待。她对这人世间也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人和事。
谢燕之......谢燕之如果得知她和孩子的死讯,不知道会不会为她们落一滴泪?想来不会,如今他正新婚燕尔,佳人在怀,缱绻情深,哪里有时间为匆匆的过客神伤。
这世间的万般情爱太苦了,到此为止吧。
可是......
可是腹中孩子的挣扎是这么地明显,他想来到这世间的欲望是那么强烈,他想活下来......
当初在谢府那碗药药性那么猛都没有落下他。这是她的孩子,她的骨肉,她在世上唯一的亲人,她怎么可以放弃他呢?
痛到极致,便是新生。
婴孩嘹亮的哭声划破了黎明第一缕晨光。是新生,是光明,也是希望。
是个男婴,一个长得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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