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戴着面具的男人的手指轻轻的在乌兰的脸庞上游走,刚刚被冰冷的池水浸过的肌肤如雪般晶莹,含着隐隐的水气与凉意,他像是十分的留恋这种细腻如瓷般的手感,冰冷的寒瞳闪烁,唇角漫不经心的上扬着,说道:“我想,我知道你是谁。(本书由)”
乌兰的身体微微的一颤,一双有如清泉般的眼眸冷冷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那男人唇边的笑容有如涟漪般越来越大,他像是欣赏着一个值得他去把玩的珍宝一样将视线在乌兰的身上转了一转,然后轻声说,“如果我说我可以实现你的愿望,你可相信?”
乌兰的眉微颦,目光里充满了疑惑与警惕。眼前的男人身材高大,一头黑发有如绸缎般黑亮,被随意的系在脑后。他穿着一件天青色高领长衫,闪着莹莹银光的白狐坎肩显得他的颈子修长,却充满了异域的神秘感。看不出他的身份,猜不透他的想法,漆黑如潭般的双眸里看不透一丝的情感波澜。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留下。”那人的手指离开了乌兰的脸颊,直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唇边冷漠的微带着嘲弄的笑.
乌兰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琥珀色的眼睛里映着这男人那冷漠的神情,如冰。
那男人的唇角再次扬了扬,转过身,离开。
“等一下。”乌兰的声音让他的脚步微微的顿了顿。
“我要带上她。”乌兰伸出手来指向墙角。
明琪正跪坐在那里,一双脏兮兮的手正举着那个刚才被看守踩扁了的馒头,没命的往嘴里狠塞。
马车轻微的摇晃着,乌兰可以听到车轮压辗着路边石子的声音。
她突然觉得很累,不由得放松了身子,靠在马车上,感觉着马匹疾驰。****
车厢里弥漫着淡雅清香,贴着绒布锦面,有小小的锦垫,看上去颇为奢华。她看向自己的身边,丽琪正随着马车的摇晃端坐在那里,头也不抬,眼也不睁,雪白的大馒头一手一个,甩开腮帮子吃得正欢,看样子恨不能张出两张嘴巴,双管齐下才来得痛快。
“你还真是了不得,居然从死人的手里抢馒头。”乌兰的唇边绽着一缕笑容,嘲笑她。
丽琪却抬眼,看了一眼乌兰,一边依旧大嚼着馒头,一边口齿不清的说道:“我饿啊!”
随即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瞪起眼睛,看向乌兰,嘴巴罕见的离开馒头,惊讶的问她:“你是神仙吗?怎么不见你饿?”
大嘴一张,沾着口水的馒头屑却喷了乌兰一脸。
乌兰皱起了眉,不耐烦的伸出手来,擦去被喷溅了一脸的馒头屑,啼笑皆非的看着这个只知道吃的家伙。
丽琪好像并不关心自己想要的答案会是什么,又低下头自顾自的去吃手中的馒头。
怎么会不饿?
只是,要她如何吃得下去?
乌兰看着丽琪专注的吃法,不知为什么,她突然对丽琪产生了一股子羡慕。若是自己也如她一股,脑袋里空空如也,自己也如她一般,脑袋里空空如也,每日有饭吃便足矣,是不是会过得快乐一点?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两个馒头已经完全消失在这张嘴巴里,丽琪才意犹未尽的舔着自己的手指,茫然的环顾着四周问乌兰。
“才想起问这个?”乌兰简直被她弄得哭笑不得。
丽琪依旧茫然的打量着这个马车,然后迷惑的用手摸了摸马车里的锦垫。她的手又瘦又小,脏兮兮的,与车上的锦垫间是这样的不协调。
“不知道。”乌兰淡淡的说,靠在马车上的身子,跟着马车轻微的摇晃着。
“那我们要去干什么?”丽琪又问,她抬起头来,看着乌兰,她的脸脏得几乎看不出她本来的肤色,只有眼睛有如泉水般,清澈见底。
“生,或者死,”乌兰想了想,然后冷漠的伸出手来,捏住一缕垂在胸前的黑发,举到自己眼前,低头看了一眼,然后轻抬眼帘,带着自嘲的轻笑补充了一句,“或者,生不如死。”
马车终于停了下来。一只纤手挑起了遮在车上的门帘,车夫那毛茸茸的脑袋探了进来。
“下车。”那袋嗡声嗡气的说着。
丽琪便先是站了起来,一低头,径自从车上蹦了下去。
乌兰慢慢的站起身来,走到车边,一只手于旁边伸了过来:手指修长而有力,指甲圆润,这只手手心朝上,像是等待着乌兰一般。
乌兰伸出手,轻轻的搭在这只手上,探头出去,方才看得清楚了,这只手的主人,却正是那个戴着银色面具的男人。
那双隐在面具后的一双漆黑如深潭一般的眼眸,散发着冷冽的目光,一张薄唇,却淡淡的上扬,形成一个带着嘲讽的笑容。
乌兰借着他的手下了马车。
这只手有如他的眼眸一般,冰冷而又无情,厚重的掌心,不带一丝温暖,婉如掠过的寒风一般,刮到内心深处的每一个角落。连同乌兰身上那点仅有的温度,也一并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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