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带着两个侍女、之前负责柳远土地的孙管家,和被安宁“邀请”来的寒松,加上一个驾马的小厮,就这么六个人晃晃悠悠地出了城。
京城南面低矮的城墙外面是一条自然形成的河流,古称名叫洵水,围绕京城,形成了一道天然的护城河。洵水还是一条贯穿南北的航运通道,河面上,运输船队络绎不绝。沿着洵水,形成了一条水上商业街,这在北方还是比较罕见的。
洵水的再南边,是一条延绵数百里的山脉,名为行阳山,嵩阳山就是其中的一小座山头。京城的主要开口就对着其中两座山间的一道缝隙。经过几十年人为的扩建,这条原本仅能容忍几人并肩通过的缝隙被扩宽了很多,现在两辆军用马车通行是没有问题的。
安宁仔细研究过李将军留下的地图,京城坐落在大晔朝中部偏北的地方。半座城都被行阳山所包围。因此,洵水对于京中的重大意义远超任何一支军队,只要提前占据了洵水,就能切断京中与外界的联系,使其成为一座易守难攻的孤岛。
马车一驶进了山中,视野便逐渐封闭起来。但是山间时不时行走着几个农民,看得出来这片山应该是有归属的。
“大小姐,现在已经不早了,今晚恐怕是来不及去行阳山那一头了。要不,我们今晚就在这边的庄子里住下?”孙管家在车帘外面请示着安宁。
他一直在外面忙着,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大小姐。他都不知道,老爷是怎么敢把这么多土地的决策权交给一个女子的。
“可以。”安宁应允了。柳远的地分布在行阳山两边,北边靠近京城的地方为丘陵,南边则是广袤的平原。到时候如果真的打起,南边的土地产粮再多,也很难运输进来,必须要重视北边的地以备不时之需。
马车又走了一段时间,一座座低矮的房屋出现在安宁的眼前。
“小姐,到了。”孙管家已经在下面接应着安宁了。
“寒松公子,请吧。”安宁似笑非笑地看了寒松一眼。
“柳小姐,你不要误会,今天在街上纯属偶遇。”寒松轻声咳嗽了一下,不自然地解释道。
安宁真的是佩服寒松的脸皮,跟踪了她一路被她逮了出来,还能这么淡定。
“寒松公子多虑了,我没有误会你。”安宁瞥了他一眼,自己先下车了。
“恭迎小姐。”农庄里的仆人站满了院子。安宁随便扫了一眼,大概有三十几人的样子。
“小姐,小的名叫周强。您突然到访,庄子里的东西来不及收拾,还请你将就一下。”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站了出来,谄媚地说道,被满脸横肉挤的宛如两颗绿豆的眼睛还冒着精光。
而站在这个男人后面的农户们,个个面黄肌瘦,瘦得只剩下皮包骨头。
“哥,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安宁突然听到了小花的声音。
安宁望过去,庄子的栅栏外面,小花正扶着一个瘦削的男人。
“小花,你可算回来了,爹娘要不行了!”小花的哥哥抱着小花痛哭。
“好你个王二虎,还敢跑到这来,来人,给我打死他!”周强一看到小花哥哥,就眼冒横光,像是要吃人一样。
周强的几个手下听了这话,操起斧头就准备冲了上去。
“大小姐,这...”寒松在一旁皱眉。
“你们好大的胆子!”安宁抽出腰间的鞭子,就像那几人抽去。皮鞭精准地落在了几人的手腕上,几鞭下去,他们就都躺在了地上。
“大小姐,您息怒啊!您是有所不知,这个王二虎家两个月没有上交粮食了,还天天来闹腾,庄子里人都看着呢,就得给他们一个教训!”周强凶神恶煞地说道。
“他说的是否属实?”安宁随便指了一个农妇,问道。
周强狠狠瞪了农妇一眼,她便一句话都不敢说,站在原地瑟瑟发抖。
“小姐,他在说谎!今年以来,洪水连连收成不好,这个周强还要我们按照去年的数量上交粮食!我爹娘都快一个月没有吃上饭了!”王二虎跪在地上,一直磕头,“求小姐救救我们吧!”
“大小姐,你别听他瞎说,每年该交的粮食数量都是有规定的,怎么就他们家交不上来!他们就是想偷懒。”周强跑到安宁身边,恶狠狠地说。
安宁翻手就在他的猪头上抽了一鞭,周强的脸顿时皮开肉绽。
“啊!”周强疼得在地上打滚。
“你们,把这几个人都给我绑起来,孰是孰非我自有判断。”安宁对着后面的农户们冷冷道。
“是,小姐!”
农户们瞬间分成了两派,一派连忙拿上草绳去绑周强等人,另外四五个人则依旧站在原地踌躇。
安宁一眼扫过去,哪些人能留,哪些人不能留,一目了然。
“迎春,去把里面的饭菜装上。小花,带路,去你们家看看,后面的人跟上。”安宁抬脚就要往外面走。
“小姐,这恐怕不合适吧。”孙管家拦在了安宁的前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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