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去的几天,安宁一直在赵刚和李坚的陪同下视察着柳远的土地。
安宁这才发现这里的几百亩田地明面上是山地,实则地理位置极佳,正适合自给自足的小农生活。
完整的农田被丘陵和洵水的直支流夹在中间,从山顶流下的小溪水把田地天然地划分成了几块。这些溪流既方便浇灌农作物,又避免了农户之间因土地产生的纠纷。
“柳小姐,这些事情交给下人去做就行了,你何必来这泥泞地上。”寒松跟在安宁后面,看着安宁如同乡间村妇一样,将头发全部包裹在棉布里,穿着丑陋但结实的麻布衣。
“我一个可以信任的人都没有,怎么交给其他人做。”安宁淡淡道。
寒松一下子沉默了,安宁的身边除了那个叫迎春的小丫鬟,也的确没有第二个人了。
“小姐,这一块是我们的稻田。”赵刚指着眼前土地说道。
“本来我们是在水稻田里养了一些鱼的,鱼不仅可以吃掉杂草,鱼粪还可以滋养水稻。”李坚可能是觉得安宁并不懂这些农作物,所以非常细心地解释道。
“这两边都是你们两家的吗?”安宁抬眼望去,方圆几里内,就属这两块田地的长势最好。不仅在稻田里养了鱼,还在一旁种植了桑树,修建了几个猪窝,只是现在里面一头猪都没有。
这几样最简单的作物,却形成了一套可循环的生物供给。
“是啊,左边是我家的,右边是李大哥家的。”赵刚点点头。
“那为什么不继续养鱼和养猪了。”安宁皱眉问道。
“还不是那周强,他说我们只租用了种稻子的地,凡是养的鱼和猪都被他抢走了,我们哪还敢养啊。”李坚愤怒地说道。
“既然如此,明年你们继续养鱼。但是今年下半年,就不要再种植了水稻了。”安宁查过了县志,这里一般种两季水稻,这一茬水稻收完,马上就要播种下一茬了。
“为什么?”赵刚不解地问道。
“今年冬天会降温,水稻熬不过冬天的。”安宁并没有保留,直接说出了原因。
“这,小姐,你是怎么知道的?”李坚挠了挠脑袋,京城附近已经很多年没有超级低温出现了。
“你们不用管,听我的就行了。”安宁和他们很难解释,只能用强权压人。
“下半年改种大豆和玉米,赶在冬天到来之前,抓紧再收一波粮食。”安宁继续说道。
“但是,豆子和玉米的收益比水稻低很多。”赵刚摇摇头。他们种的粮食都供应给京中大户,这些有钱人家根本不以玉米和大豆为主食。
“这些粮食不是拿来卖的,到时候我回来运走的。”安宁为了打消他们的顾虑,只能透露出了部分信息。其实这样做很危险,粮食的动向若是被有心人知道,会暴露出很多隐秘的信息。
赵刚和李坚犹豫了半天,虽然摸不着头脑,还是点点头,他们觉得安宁并不会害他们。
安宁和这两人交谈时,寒松一直没有说话,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安宁会挥斥方遒。无论面对什么事情,安宁应付起来都显得那么游刃有余,仿佛天塌下来,她都会一个人扛着。
寒松突然想到,如果面对那些事情的是安宁,她又会做成什么样的选择。
三人边说边走,穿过了平整的农耕田,便到了坡地上。这一处山头生长的都是一些落叶乔木树,地面上堆满了干枯的落叶。
这块坡地没怎么开发,只零零散散种着几陇青菜,养着几只鸡,并没有大范围开垦。
安宁蹲下,用树枝刨了几下土地,发现这里的泥土颜色很深,想必肥力深厚。
“这里为什么不开垦?”安宁指着眼前的土地问道,这块地虽然是坡地,但是整体而言坡度还算平缓,用梯田开垦的方式,应该可以再挖出不少种植区。
“小姐,不是不愿意开垦,实在是没有能力。”赵刚用自己的铲子往地上挖了几铲子,赵刚这么结实的一个汉子都挖都很吃力。
“小姐,这里的泥土只有表面一层很是松散,下面的泥土坚硬得像石头一样,以我们现在的工具开垦起来太费劲了。”赵刚解释道。
赵刚向安宁展示了自己手中的工具,是一把直犁,还是木头和石块做成的,根本挖不进这样深的地方,就算能够挖进去只怕没过多久就要用坏了。
“更何况,我们庄子里人力有限,光是种下面的田都来不及,跟别提来开垦上面的坡地了。”李坚补充说道。
安宁这下明白了,自己实在是想当然了,高估了这里的技术水平。
“你这个工具我有办法给你改善一下。”安宁指着赵刚的直犁说道。
“真的吗!?”赵刚激动地说道。
“嗯,但是我还需要研究一下。”安宁点头道。
古代并非没有更完善的农业工具,也不知道是这个时代没有发展出来,还是没有传播到这个地区。把直犁改成曲辕犁,既可以省力又可以深耕。如果有可能的话,安宁还想弄一点坚硬的金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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