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芳走后,安宁在太医院休养了将近十天,期间东方袆都没有来过。
“柳小姐,不得不说,你的身体真的不错,这才十天,就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给安宁换药的是太医院为数不多的女学徒,她一边观察伤口,一边啧啧称奇。
安宁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只剩下了几道粉红色伤疤。
“也有可能是皇上送来的药材比较好,我在这里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顶级的药材呢。”安宁没有说话,学徒自顾自圆着场面。
“你是说,我用的药材都是皇上派人送过来的?”安宁问道。她还以为东方袆并不在意她这个便宜女儿,毕竟他是一个连亲儿子都舍得杀死的人。
“是啊,哪怕是皇后娘娘,都不见得皇上这么用心呢。”学徒嘀咕着。
“咳咳。”安宁看到了门外的身影,马上提醒了这个学徒。
“参见皇后娘娘。”门外站的是正是皇后。
“无妨,她说的是实话罢了。”皇后自嘲道。
“皇后娘娘懿驾亲临,臣女惶恐。”距离上一次见到皇后还不到一个月,安宁居然觉得皇后像是老了十岁的样子。
“皇上有些事情让本宫代为传达。”皇后在提及东方袆时,眼中闪过一抹浓稠的恨意。
安宁马上穿好衣服,随着皇后出去了。
皇后并没有回到寝宫,而是带着安宁来到了御花园的湖边。正值夏季,荷花开得正盛,覆盖住了大半个湖面。一道长长的走廊从岸边延伸至湖中央,一座小巧的八角亭就坐落在走廊的尽头。
皇后将所有随从都遗留在了岸边,仅带着安宁走到了湖中央。
“皇后娘娘,三皇子的身体可还好。”钱恂偷偷进京,皇后又是这样如丧考妣的样子,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不难猜到。
“你为什么会知道珑儿的病因。”皇后死死盯着安宁。
“祖父留给我的嫁妆中有一本医书,是一个常年行走江湖的赤脚大夫所写,这个大夫见识过的病情远比宫中大夫丰富,臣女在其中学到了很多东西。”李峻常年在外行走,见多识广,军中最缺的也是军医,李峻会收藏医书也不足为奇。
“自那日深夜过后,臣女就想报答皇后娘娘的恩情,因此臣女便找上官打听了很多有关于三皇子的情况。三皇子乃是足月出生,出生时一切正常。按照那本医书的记载,真正娘胎里先天不足带有体寒的婴儿不可能如此轻松地过完周岁。”安宁你继续说道。
“自珑儿出生后,本宫就一直亲自照料。只有他两岁那年,本宫因为感染了风寒将珑儿送走了两天,就那以后,珑儿的身体就一日不如一日,本宫还一直以为是我连累了珑儿!”皇后扶在栏杆上,护甲狠狠掐进了木头里面。
“那日你提醒了本宫,本宫便想要去调查那一年珑儿究竟发生了什么。谁知道,当年照顾珑儿的人竟然全部都死了,钱恂甚至都查不出他们的死因。”皇后悲愤填膺。
安宁沉默了,能够在皇后的眼皮子底下悄无声息地抹杀这些人,普天之下只有一个人。
“皇后娘娘,不知道可否让我看一下三皇子现在正在服用的丹药。”安宁一直注意到皇后的腰间挂着一个小瓷瓶,便猜测她是刚从三皇子的寝宫出来,忘记把药给宫人了。
“这便是。”果不其然,皇后取下了腰间的瓷瓶,递给了安宁。
安宁从中倒出一颗丹药,将其全部碾碎,放在手掌中央仔细观察。
“皇后娘娘,这丹药不能再吃了。”安宁严肃地说。
“为何?珑儿他每次服完丹药精神都会好很多。”皇后不解地问道。
“这枚丹药的确很珍贵,但是其药效只是强行让三皇子回光返照,以透支寿命的方式让三皇子获得暂时的精神。”安宁在这枚丹药中闻出了很多珍贵药材,但是虚不受补,三皇子吃多了身体的亏空只会更加严重。
“更何况,这枚丹药里面含有微量的赤汞,赤汞在体内堆积,会伤及内脏。”安宁继续说道。赤汞即是水银,是古时候炼制丹药的必备。
“可是太医从来没有和我说过这些东西。”皇后依旧不敢相信安宁说的话。
“太医并不知道这些东西。”安宁摇摇头。
水银中毒才是最重要的死因,但是太医本根就没有机会去研究王公贵戚的死因,反倒是那些行走江湖的大夫,偷偷解剖死人,发现了水银的毒性。
“这些丹药也是他派人送来的,珑儿可是他的亲儿子啊!”皇后已经彻底陷入了绝望。
“好不容易将一座大山推到了,他怎么可能愿意另一座大山崛起。”安宁怅然道。
钱家和上官家本就强强联合,只是在李家的衬托下,才显得没有那么突出。顶在最上面的李家倒了,东方袆怎么可能会放任这两家独大。病怏怏的三皇子既是两家最大的依仗,也是东方袆拿捏两家的人质。
“说到底还是当年本宫的父亲利欲熏心,妄图踩着你祖父的尸体往上面爬,殊不知唇亡齿寒的道理。”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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