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见自己的看家本领都这样轻易就被破了,有些震惊,震惊之下,更多的是恐怖。
江湖上都传闻尸王军最近选了一个很年轻的后生为领袖,大家多是自然而然地以为是个好欺负的软柿子,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但是今日一见,这小子的实力不仅远在自己之上,放眼整个江湖,恐怕也找不到几个对手,既然如此,不如换个策略。
男子的脑子转得很快,金刚门和湘西赶尸人不同,他们虽然都是出家人,或者说都和佛门有些渊源,但他们并不是什么离群索居的队伍,相反地,他们一直是奉行良禽择木而栖,和其他的队伍也一直保持着良好的关系,所以这次才会被选出来做说客。
“不打了。”
男子知道这样打下去,自己一定是里子面子统统丢尽,索性自己收了手。
“怎么不打了?难道是害怕了?”
巧姑一直在旁边观战,见他停了,适时上前来嘲讽几句,倒不是真的有多么趾高气扬,她想做的事情从头到尾都没变过——就是要他们亮明真正的目的。
“是是是,新尸王灵力盖世,我甘拜下风。”
没想到,这男子是个肚里能撑船的,无论巧姑怎么说,就是不恼。
“大哥这话是抬举我了,刚才我的内人和这位姑娘也说过了,我们尸王军对外只有两种态度,要么是敌人,要么是朋友,你们金刚门准备选哪种呢?”
巧姑突然听到李由这么介绍自己,猛地回头看他,他却只是挑了挑眉,又正色看着男子,正在等一个答案。
“我们金刚门和尸王军一直是朋友啊,这点是毋庸置疑的,只不过今日我想把这种关系再加深一些。”
男子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枚印鉴,看着是纯铜的,有些年头了。
“这是我们金刚门的印玺,今天把他交给你了。”
男子双手将东西供上,十分恭敬。
只是面对这样大的转变,李由二人有些吃惊,不过是打了一两个回合,怎么臣服得这样快?莫非这里面有诈?
男子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不瞒你们说,我们金刚门这几年来,发展得并不顺利,老掌门病重,我临危受命,但是天资有限,又不够勤勉,实在是没有办法庇护那么多的师兄弟,如今找到了尸王军这棵大树,我也就放心了。”
“没骨气。”
菻菻冷不丁地丢了一句话出来,撇过头,再不看他。
“小姑娘,你怎么看我不打紧,等你再长大一些,或者等你们湘西的情况再恶劣一些的时候,你自然会明白我今天的选择。”
男子听了她的话,脸上的神情并没有什么变化,相反,他的眼神很坚毅,是当真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对的选择。
“请尸王将我们金刚门收归门下,任由你处置,只希望你们护他们周全。”
见李由迟迟没有反应,男子又大声地说了一遍自己的请求。
“东西你留着吧,从今天开始,金刚门就算作是我们尸王军的一支副师,我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印鉴就不必给我了,我不懂你们的规矩,以后这一师还是由你来统领。”
李由将印鉴又推了回去,男子却很感激,双手合十,行了个大礼,巧姑很有眼力见儿地把人请进去喝茶,一时间,又只剩菻菻和李由两人了。
“你怎么决定?”
李由对待姑娘,语气到底还是温柔些,也不想为难她。
“我……我不知道。”
菻菻又想起刚才男子说的话,湘西赶尸人如今的境地比金刚门也好不了多少,蛊源就快到千年了,现在有枯竭的危险,他们之中道行高的都要去摆阵。
说是说要去摆阵,但实际上根本没有人知道该怎么摆,只有基本古书上勉强记录了只言片语,如此看来,白白丧命几乎是必然的,甚至不知道牺牲了这么多师兄弟,还能不能保得住。
若是保不住,那这天底下现在在他们手底下控着的尸都要起来反抗,到了那时候,赶尸人的下场简直不敢想象。
李由看出了她的迟疑,不再勉强,劝她回去好好想想。
菻菻听了这话,却反而突然卸下了警惕,把赶尸人当前的困境都说给他听了。
“这就是我为什么要来请止战书的原因,我们已经是内忧不止,再也承担不了别的外患了。”
菻菻的眼眶红了,她自小就被赶尸人收养,原本是不想让她加入这个行当的,只是湘西一派日渐势微,她看不下去,才主动入了门。
“蛊源是什么东西?”
李由有心帮忙,开口问道。
“蛊源是我们赶尸人控制尸体的根本,其实并不是我们手上的铃铛起了作用,而是涂在上面的蛊源。”
“也就是说现在蛊源经过了千百年,很快就要枯竭了,所以你们要想办法把它续上,才能保证继续控制尸体对吗?”
李由猜了个七七八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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