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一回间,天色已经有些昏暗,寝宫内的灯火已经点上了,暗一半跪在地上,烛光在他的侧脸打
下一片阴影。
他低垂着眸子,回应着思索着如何回应谢恒的话。
片刻后,他抬首,恭敬道:“回禀皇上,摄政王如今的实力确实大不如前,若不是今日有多人干
扰,属下有决心能收了他的性命。”
“行了,朕知道了,你退下吧。”
谢恒依靠在坐椅上,眉宇间透出丝丝兴奋。
暗一走了。
寝宫内安静了半响,片刻后,谢恒的声音再次传来,不过这次不是叫暗卫的,是叫苏海德。
“苏海德,进来。”
殿外,苏海德听见谢恒叫他,眉心一跳,不由咽了咽口水,壮着胆子一甩拂尘推门进去。
“皇上,奴才在。”
低着头,苏海德压根不敢抬眼去看这位主。
谢恒最近性子愈发喜怒无常,身边办事的宫人多少都有些殃及池鱼,就连跟着他多年的苏海德都不
例外,稍有不慎就会被骂得狗血淋头。
“去太医院将今日给摄政王看诊的太医叫过来,朕要问问他,皇叔如今的情况如何了。”
“啊?"苏海德战战兢兢的等了半响,只等来谢恒颇为平和的一句话,诧异了片刻,抬眼看见上座
之人眉宇间还未来得及收敛得愉悦,旋即回过神来,颌首恭敬的应声,“奴才这就去办。”
将苏海德的诧异尽收眼底,谢恒淡淡的看着他退出去,心情颇好的端起冷掉的茶汤,啜饮一口。
带着凉意的茶汤顺着咽喉滑下,沁人心脾的凉气在身体里蔓延开,却也浇不灭他心头兴奋的火焰。
寝宫内静默无声,谢恒在静默中勾起的嘴角怎么也下不去。
过了良久,苏海德带着一名太医步履匆匆的走进来。
“皇上,人带来了。"
“臣,龚跃叩见皇上。"龚跃跪下,对着谢恒醒了行了一个大礼。
谢恒笑了笑,双手微抬,隔空虚虚扶了扶龚跃:“龚太医不必多礼,今日可否是你出宫替皇叔诊
治?”
“正是微臣。"朝廷上下都知道皇上与摄政王貌合神离,如今叫他过来,定是有什么想问的,龚跃
摸不准他要问什么,只能硬着头皮应声。
谁叫今日太医院轮到他轮值,只能忍下这等倒霉事了。
谢恒眼中笑意更深:“如此,皇叔和皇婶可有何大碍?”
“回禀皇上,摄政王大人与王妃大人只是受了些皮肉之伤,并无大碍。"龚跃低着头,实话实说。
他盯着地上的汉白玉石砖,不敢去看谢恒的神色,额头已经沁出了冷汗。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龚跃怎么会不明白,谢恒这话看似是在关心摄政王的伤势,实则是在同他打
探摄政王的消息罢了。
仅仅只是皮肉之伤吗?谢恒对龚跃的回答并不满意。
他低垂下眉眼道:“还有呢?"
“朕今日看见王妃肩膀中了剑,把具体情况跟朕说清楚,朕好差人送些滋补品过去。”
察觉到谢恒的不满,龚跃还没站起来多久,又扑通一下跪下去,脑中不断思索自己还有什么遗漏的
地方。
肩膀……中剑……
龚跃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被他抛却脑后的异象。
他忙不迭道:“回禀皇上,微臣还发现了一处异象。”
“什么异像,如实跟朕道来。”
“微臣给王妃大人拔剑之后,摄政王大人晕了过去,微臣在摄政王大人的肩头发现了与王妃同出一
处的伤口。”
“啪!”
殿内静默良久,骤然响起什么物件碎裂的声音,龚跃余光扫到谢恒竟徒手将茶杯捏得稀碎,茶汤混
着碎片在明黄的龙袍上晕开一片污浊。
完了,说错话了。
龚跃将脑袋扣在地上,不敢发出任何声音,整个人的身子抖得厉害。
就连一旁的苏海德都跪下了。
两人低着头,没有看见谢恒脸上出现的癫狂神色,他紧紧捏着拳头,身体微微颤抖着,掌心残留的
瓷片刺破了手掌,他却丝毫未觉,鲜血顺着掌心滴落在龙袍上。
谢理衍啊谢理衍,先前他机关算尽都没能算计到他,如今反倒是自己跳进了坑里去。
倘若知道能如此省事,他定是早早就将宋阮送进王府。
“朕知道了,龚太医圣手仁心,救治摄政王有功,赏三月俸禄。”
“退下吧。”
战战兢兢的龚跃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暗暗掐了一下大腿的软肉,疼得他嘶了一声。
“谢主隆恩。"确定没听错,龚跃忙叩谢恩典,随后便依言退出了大殿。
同他一起出来的还有苏海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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