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冬至之后,他第一次踏进这间屋子。
那张熟悉的脸上,有着她不熟悉的表情。他黑眸黝暗,阴沉的注视着她,表情愤怒,眼里有着比愤怒更激烈深沉的情绪。
“你弄伤了她。”他开口就是责备。
“如果我真心想伤她,就不会弄得连自己也一身湿。”她武装起自己,镇定情绪,冷淡的回答。
他瞇起双眼,看了她半晌,才徐声说道:“好,你承不承认都无妨。”
她挺直肩膀,站得笔直,直视着他的眼睛,努力不被他话中的暗示刺伤。“你丢下客人跟心爱的小妾,就为了追来责备我?”
“不。”他慢条斯理的回答。“我有事跟你说。”
“什么事?”
他看着她,一字一句,清晰而缓慢的宣布。
“她已经有了身孕。”
身孕?!
董絮有了身孕?!
一阵晕眩袭来,花琉璃只觉得眼前发黑,几乎要当场软倒。
董絮入府至今,不过才三个多月,他们是什么时候……他……
“不,你不是这样的人……”她虚弱的摇头,就算事实摆在眼前,却还是难以置信。
他站在原地,动也不动的看着她。
“我是。”
“那么,这八年算什么?”八年的恩爱夫妻,却比不上一个刚入府三个多月的妾。
难道,真的应验了那句“由来只见新人笑,有谁见到旧人哭?”?
荀日照的双眸,变得更深幽无底。
“我不是没给过你机会。”他直视着她。“我也等了八年。”
她摇摇欲坠,全身颤抖着。
他又说道:“荀家的香火,不能断在我手上。”
“所以,你不能对不起荀家,却可以对不起我。”
他回答得斩钉截铁。
“对。”
她细瘦的双手,在桌面上紧握成拳,揪紧暗色花缎。
他却还不放过她,继续说道:“我已经做了决定,要将她扶正。”
她深吸一口气。“那我呢?你又打算怎么安排。”
荀日照看着她,然后伸手,从袖中拿出一封信笺,上头是他银钩铁划的字迹,写着“休书”二字。
他要休了她?!
难怪,他先前会要她将所有商事教会董絮,还将那些工作,一桩桩、一件件的,从她手中逐次拿走,让她在荀家中的重要性,再也无足轻重。
他是最好的商人,不但事事周延,就连休妻,也是步步为营,仔细推敲计划过的。
如今,就算他休了她,也不会对荀家,带来任何影响。
她早就该知道了。一切是那么的显而易见,而她却盲目到,愿意听信他所说的每句话,信了他的借口。
所有的情绪,都被麻木取代了。花琉璃看着那封休书,没有落泪、没有哭闹,反倒异常的冷静。
她抬起头来,看着荀日照,并不伸手去接。
“念出来。”她要求。“我要听你亲口念出来。”
他面无表情的抽出休书,在眼前摊开,然后那曾经温柔关怀,偶尔会提醒她,记得添衣添食,别冷着饿着的沉沉嗓音,一字一句的念出那封休书的内容。
“花氏花琉璃,嫁入荀家多年,未曾有子,故以此休离书为证,从此断绝夫妻之名,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立书人,荀日照。”念完,他用那只曾为她簪发的手,递出那张休书。
休书上头,早已按了他的指印。
她看着那封休书,久久无法动弹。
做梦也想不到,八年的恩爱夫妻,换来的竟是一纸休书?
她以为自己了解这个男人。
她以为他们心心相映。
她以为这一生一世,都会与他生死相随。
她以为……她以为……她以为……她以为……
原来,一切,都是她的“以为”。
是她咎由自取,引妾入室,怨得了谁?
“好。”她接过休书,忍着眼里的泪,甚至还露出微笑。“好。”她又说了一次,仔细折好休书收妥,才从袖子中,拿出那串从不离身的钥匙。
“这是荀家阁楼的钥匙,”她看着他,将钥匙搁在桌上。“还你。”
荀日照冷着脸,拿出一迭银票,以及一张船票,一同搁在桌上。他不去拿钥匙,只是转过身去,不再看她,声调冰冷。
“这里是一万两的银票,还有船票,你全都拿去,今晚就走吧!”他背对着她,声调比寒风更冷。“我不希望你继续留着,免得再伤了她。”
“别担心,我这就走。”花琉璃抬起头,朝着他的背影,看了最后一眼。“船票我拿走了,但这些银票,你全都留着吧!”她拿着休书以及船票,其余什么也没拿,转身就往外走。
梅园里,名贵的梅花一株株静立着。
她走到一株梅花前,折下一段梅枝。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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