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嚎声愈发清晰入耳,很快几人便看到了以铁栅栏围困的集中营,门口悬挂黑色警示布条,上书:未感染者不得进入。
集中营门口一群官兵镇守着,透过铁栅栏,隐隐可见衣衫褴褛,佝偻残喘的百姓歪斜着半躺于草垛之上,尤以垂髫、年长者居多。
瘟疫盛行,递相传染,一户之中,只要有一人感染,一家子便都逃不过。
有面黄肌瘦的孩童眼尖地瞧见了铁笼外,顾瑾邵一行人,绝望的眼中迸发出亮光,拖着瘫软无力的身子,跌跌撞撞跑来,枯瘦的黑手死死抓住铁栏上,龇牙咧嘴地想要想要探出头去。
“大人行行好......救救我爷爷,爷爷快不行了.....”
尖锐却又嘶哑的声音从他喉中挤出,挥舞的手才伸出,便被一旁的士兵用木棍打落,他吃痛地缩回了手,喷涌的泪水在脸上留下了一道黑痕。
男孩不过六七岁,想来是才染上鼠疫,身上未见沁血,只是稚嫩的脸上写满了苦楚与挣扎,眼底迸发的生的希望又是那么耀眼。
“住手!”
一声冷呵自顾瑾邵口中发出,浑身冷硬尊贵气息叫那打人的士兵软了双腿,待瞧见宛若谪仙的男子身旁的张如年,扑通一声跪下了。
顾瑾邵上前几步,隔着栏杆与那男孩对视,男孩见他上前,反倒不死命往前扑了,神色惶惶地退后几步,与他拉开了距离,又扑通一声跪下,重重地朝他磕头。
“大人行行好.....救救我爷爷!”
他从未见过这般好看、浑身又散发着贵气的人,见到他那刻,早已绝望麻木的一颗心,血液再次流转,直觉告诉他,此人是来救他们的。
秦重原想挡在顾瑾邵前面,以防那小孩扑上前来触到他,此时默默后退一步,守在顾瑾邵身侧。
“我救不了。”
寥寥几字自男子口中吐出,男孩愣了愣,眼中的光又渐渐熄灭,一双手深深扎入泥土中,颓然地瘫坐在地,稚嫩的脸庞大滴大滴落下泪来。
“为何救不了,为何救不了.......”
他没有大声嚎哭了,只因他清楚,家中再无人会因他的号啕而妥协安抚,还不如省些气力,免得浪费了爷爷省下来给他的口粮。
顾瑾邵神色动容,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安抚他。
鼠疫之下,便是他也无能为力,不能做到的,便不该给人希望。
“张大人,此中皆为染疫的百姓,并非囚犯。”
他冷冷瞥过底下的士兵,开口时仿若山顶多年的积雪,寒冷刺骨。
“这……是老臣办事不力,望陛下恕罪!”
张平如也十分恼怒,他虽说不上爱民如子,却也绝非那等冷酷无情之人。
“来人,将此人押往狱中,听候发落。”
接着又叫来了管辖集中营的下属,劈头盖脸一顿数落,令其吩咐下去,绝不可再出现,诸如士兵苛待集中营百姓这等事。
“呜......呃.....”
男孩骨瘦如柴,明明该是天真烂漫的年纪,如今却囿于这牢笼一般的集中营,淮州城的士兵许是见得多了,脸上早已麻木不已。
“张大人,淮州城的粮食供应可足?”
疫情来得汹涌,不过两个多月,淮州城的粮食已然所剩无几,之后一直靠着每日从相去百多公里的鄞州城,运送来的粮食苦苦维系着。
“这......自一月前淮州城也初现鼠疫端倪,淮州城的粮食便从每人一日两餐,缩减为如今的一日一餐。”
就这一日一餐,食的还是不见米粒的稀粥........
“朝廷下拨的赈灾银用在了何处?”
天子面色凝重,眸光透出铁栏的缝隙,直直落在了破败拥挤的房舍,里面的百姓正痛苦地呻吟哀嚎着,皮包骨的身上挂着空荡、脏烂的麻衣,血迹斑斑。
张如年低低叹了口气,如实禀明:
“岭南人人自危,已无人愿意出售粮食,赈灾银一下来臣便命了人北上购粮,路途遥远,如今莫约才刚过南北交界.......”
顾瑾邵看向秦重,秦重轻轻颔首,表示确有此事。
顾瑾邵轻嗤一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一双眸锐如鹰隼,仿佛看透一切般半讽:
“淮州城为国之粮仓,怎会连城内两月的粮食都无法自供?”
张如年脸色一白,浑身颤抖着下跪叩首,声线不稳:
“原是可供应,只是......”
“鼠疫爆发半月内,一日夜里,粮仓走水,毁了大半储粮......”
顾瑾邵冷哼一声,重复一声“走水......”,眸色阴翳,唇边挽出一抹嘲意。
“倒是巧了......那批造势之人便是在那时无端冒出的罢?”
张如年沉思片刻,算了算日子,面上惊骇异常。
“回陛下,正、正是......”
那些见不得光的人,竟那么早便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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