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事吗?”
陈雨打量着面前的人,一双妩媚的眼渐渐浮上警惕,她撩了撩头发,捏着嗓子询问:
“你就是锦琰请来的客人?”
锦琰.......
女人亲昵地唤着这个,苏乔年少无知时,曾无数次偷偷轻唤过的两个字。
见女人语气熟稔且甜蜜,眼波流转且警惕的模样,分明就是故意这样说给她听的。
苏乔双手插进兜里,沉冷的眸子瞧见陈雨眼里的算计与不怀好意,半晌忽而笑了:
“是啊。”
心底不知为何有些发堵,她来不及控制已经脱口而出:
“我说了不来,程总苦苦求了我半个月,这不才答应就让周予将我的东西都搬来了,还将我原先的房子退了,只好过来了。”
苏乔颇有些无奈地摊了摊手,预料中看到了陈雨冒火的一双眼,恨不得扑上来咬她一口。
嗤.......
苏乔不和她废话,眼尾微挑,越过人进了门,将身后的陈雨气了个半死。
进门,瞧见张辉,不知道人家叫啥,还未张口,边听他微笑着上前打招呼:
“苏小姐,您回来了,我叫张辉,是程家的管家。”
“张管家。”
苏乔点了点头,犹豫几息,终究还是向他打听:
“张管家,顾叔叔还在程家吗?”
张辉知道苏乔口中的顾叔叔是谁,他四年前便是程家年过半百的顾管家亲手与他交接管家事宜的。
他并不惊讶,他知道苏乔与程家的羁绊。
“顾管家与我交接后,隐隐记得他说了句要老家,至于是不是我也不得而知。”
苏乔其实早该想到了,程叔叔不在了顾叔叔必然是要离开的。
还记得四年前她被程锦琰赶出家门,所有人都不敢违抗他的命令放她进去,只有顾叔叔听闻了消息从外面赶回来,将守门的人狠狠训了一顿,苍老的眼里是掩饰不住的沉痛与慈爱:
“小姐别怕,有顾叔在。”
苏乔的泪混着雨水滑落,凉透的心注入了一股暖流,可她却拒绝了。
“顾叔,您进去吧,我在这儿等等,只想和他说几句话,一会儿就走了。”
“不行,这么大的雨……”
最后,顾叔没能拗过她,进去拿了最大的伞给她撑着,硬是陪着她在雨里站了许久……
张晖目送人上了楼,想到了什么,往厨房去了趟。
该敲打的还得敲打一下,别以为什么人都是可以惹的。
苏乔和程锦琰住同一层,路过他门口时,眼神一下便凝固了。
低调厚重的复古木门上,歪歪扭扭地贴着五颜六色的泡泡糖贴纸。
记得那时她初来乍到,费尽心思想要去讨好程锦琰这个哥哥,将自己珍藏了许久的泡泡糖贴纸,全给人贴门上了。
结果人第二天起来,看着花花绿绿的门,以及门口.......她期待紧张的目光,表情僵了一瞬,却很快调整了表情,眼角眉梢都流露着淡淡的欢喜,他说:
“是乔乔送给哥哥的礼物啊,真漂亮......”
苏乔这会儿去回想他短暂的一瞬僵硬,才后知后觉,原来从那时候起,他便开始伪装了。
从那时起,他对她所有包容与宠爱,都是假的。
苏乔唇边挽出一抹自嘲的笑,眼前的贴纸赤裸裸全是她曾经愚蠢的见证,左右现在程锦琰也不在,撕了既不碍自己的眼,也不碍.......他的眼。
她上手去扣,可多年的贴纸背胶早已死死扒住木门,哪能那么好撕,苏乔手头上没有工具,唯有靠指甲去抠,刮在木门上发出细微的声响。
为了去仔细扣去,她整个人都贴在了墙上,门猝然从里面打开时,苏乔惊恐地前倾,落入一个厚实温暖、带着满身水汽的怀抱里。
苏乔额头抵在他半敞的浴袍领口,鼻尖萦绕着沐浴露的香气,一时愣在了原地,脑子一片空白。
空气安静了许久,程锦琰瞥了眼被她抠了一半贴纸的门,眸色一暗,将怀里的人扶正,垂眸凝她,眸底的晦暗像个漩涡,要将人吸进去一样。
“为什么要弄掉?”
低磁的声音响起,拉回了苏乔的神智。
想到刚才在门口见到的女人,苏乔眼里闪过几分厌恶,她推开他,手心里还攥着稀碎的贴纸,不甚在意地回答:
“碍眼。”
一张白皙透亮的小脸上,表情淡淡的,唯有抿紧的嘴角,泄露了她此刻的不快。
“碍眼也是我的,我有权向你索赔。”
苏乔怪异地看他一眼,男人的黑发此刻微微湿润,有几缕碎发耷拉在额前,微微遮盖了他凌厉的眉眼,整个人都柔和了不少。
“赔就赔......”
她也不是赔不起。
“拿来。”
程锦琰睨她一眼,伸出骨节分明的大手,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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