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天旋地转,十月手中还仅仅捏着斩风的衣角,两个人被牵拉着一齐被搅进了这灵识之中,只是却是化成了轻飘飘的魂魄一般,没有了实体,只能随着那根丝帛飘在半空中。
斩风转头看了看还紧攥着自己衣襟的十月,心里颇有些无语,“你自己进来也便罢了,为何还要拉上我一起?”
似乎是第一次见到面前这捉妖师如此不加掩饰的气急败坏,十月心里突然开怀起来,“我拉你,你不知道躲啊,你是没有手还是没有脚啊?”
听听,多么强词夺理的一句话,却被十月说得如此理所应当。
斩风懒得搭理,只环顾了下四周,二人此时在一片桃花林中,花瓣含露欲滴,云雾缠绕在脚底,绕着桃花林缱绻迷蒙,远处还有一片仙气缥缈的宫殿。
这便就是九重天圣境了吧,前面那座巍峨的宫殿应该就是披香殿了。
身后似乎有轻盈的脚步声传来,斩风十月二人不自觉地对视一眼,都没有再出声,循着脚步声“飘”了过去。
是了,现在两个人都没有了实体,只能像幽魂一样在空中漂浮着,而眼前这番景象也只是留在那条丝帛里,是玉儿所存下的一些记忆而已。
十月倒是异常的高兴,一会儿飘荡在树枝上荡荡脚,一会儿又跟着那飘落的花瓣一起转着圈儿。
斩风也不催,闲闲地倚着一棵桃树,就由着十月在桃花园里撒泼打滚,反正这灵识幻境也不是他想过来的。
那边盛放的桃树下,满枝头的花瓣纷纷飘落,打着转儿地悠悠落在地下,铺成厚厚一层绚烂的毯子,清新恬淡的香味萦绕在鼻尖久久不散。
只是,这风景再美,也不如在桃花树下起舞的女子美。
那女子撑着曼妙的身子,足尖轻点地面缓缓旋转,天上一轮春月开宫境,而月下的美人更是清颜白衫,青丝墨染,若仙若灵,眼角点着的那一颗泪痣更是将人衬得亭亭翠盖。
飘舞的紫色披帛缠着不时飘落的花瓣,迷了月色,也同样迷了奎木狼星君的眼。
奎木狼星君是天上的一颗星宿,也是这灵山圣境的护卫将军,生得本也就俊美无双,天上的星望见地上起舞的仙女,自然也就迷了眼,迷了心。
他陪着她,眼神痴缠着那起舞的人,神色里面浇满了爱意。
玉女一曲舞毕,回过头望向身后那个英挺的将军,羞涩潮红爬满了脸,她娇羞地走开。
身上的紫色披帛却被树枝轻轻勾住,缠绵地挂在桃树上。
奎木狼回神,捡起那条丝帛紧紧追了上去,“玉儿,你可愿一生都舞给我看?”
玉女神色却依旧娇羞,语气却坚定,“这舞,我只为你一个人跳。”
月色温柔,情意缱绻。
只是这九重天上,终究是容不得这般痴缠的情爱,而玉女又岂非是这般心中只有情爱的痴人?
披香殿内,玉女收敛了面上的柔情似水,孤独的身影为这个同样孤独的大殿焚上一炷香,守着一炷香,眼看着那柱香化成一捧灰。
她偷偷跑出披香殿,伏在桃花树下喘息,她心里憎恶极了,自己的人生不应该是这样的,像一个被圈养着的金丝雀一般,像殿里那段燃尽的香一样,只留下盈着一缕温香的灰烬。
所以,奎木狼成为了她向上爬的大树,成为了她摆脱孤寂的依赖。她料定了奎木狼会倾情与她,所以才使出了浑身的力气去勾引他,去利用他。
漫天花海里,她装着娇俏的样子依偎在他怀里,说着满含爱意的情话,如同凡间那些只晓情爱的男女一样,她说,“我真想和你做一回那凡间的普通夫妻,恩爱不相移,也好过做这冷心冷清的神仙。”
奎木狼通红着眼,信了她说的所有话。
可是她怎么愿意去做凡人,那些愚昧蠢笨的凡人,一生都过着那样凄苦的日子,最后在垂垂老矣之时等待着死亡,再陷入下一次的轮回煎熬。
她半点都不愿意受那轮回之苦,可是她很清楚,奎木狼喜欢听这些话,他喜欢她这样伪装的痴缠。
玉女只想要摆脱孤独和消耗,这般的情话,说一说又有什么妨碍呢?
可是这九重天上还是知道了这段儿女私情,他们把玉女送进了天牢,她也终于不用在那样孤寂宽阔的披香殿里孤独徘徊。
但是天牢也如同焚香炉一样,不停地燃着她,耗着她的气血与灵力,等着她油尽灯枯。
她跪下去求那坐在高堂上的天尊,她怕极了,匍匐在殿下喊道,“我没有爱上奎木狼,我是无辜的。”
玉女哭得声嘶力竭,几欲昏过去。
殿上的人终究心生了怜悯,施舍般说道,“你若能渡过天火,证明你已断情绝爱,我便放过你。”
玉女不停地叩头谢恩,额上被磕出鲜红的引子,她恍若未觉,拖着身子去受那天火。
燃烧的火焰包裹着她,吞噬着她。
天火,遇风不止,遇水不灭。
她承受着浑身被炙烤的痛苦,怎么可能不爱他呢?
>>>点击查看《好吧,我也是妖怪啦》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