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里残骸满地,浮灰摇动,倚梅苑外面的旗幡舞着飘着,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南措起身,朝着众人作了个揖,淡然开口,“既然此事是因为而起,那么就算我再如何逃避也逃脱不得了,各位施主也请放心,我与罗刹同生一体,我也定能制服与她。“
说着便走出倚梅苑,直接离开了。
十月揽着斩风,只觉着怀里的这个人全身滚烫无比,小心地用手放在他额上,将他发烫的额头振一振,让他能够舒坦一些。
斩风原本紧蹙着的眉头也放松了许多,只是口中还不停地呓语着什么。
十月有些紧张的皱了皱眉,问道,“师父,斩风真的没事吗,为何他身子这般的滚烫啊?”
神荼斜眼看过来,忍不住抽了两下嘴角,“我给他额上中了灵符嘛,给他了一些人气儿,可不得浑身热上一热吗?”
十月还是有些不放心,干脆将两只手都盖在他额上,过了不一会又翻过手掌,用手背放在他脸上,替他敷着好散热。
斩风的身上却依旧发烫,口中不断地说着话,十月支着耳朵凑近了,才听见他口中反反复复念着的只有两个字。
“海棠。”
十月面色冷了一大半,浑身也开始冰凉起来。
她怎么会忘了呢,这个人心里本就住着另外一个女子,那个叫海棠的女子。
十月颤抖着将斩风放下,喊来宋木奎,“宋大哥,还请你多多照顾她,我去看一看南措道长那边如何了。”
宋木奎望了她一眼,皱着眉头问道,“那你可知南措道长方才去往哪里了?”
“青烟观!”十月垂下眼睫,语气笃定地说道。
宋木奎怔了怔,随即点头,“定是了,那月儿你现在快赶过去,或许还能助南措道长一臂之力。”
十月点点头,走了两步看见还蹲在倚梅苑门边上,兀自喝着小酒的神荼,一把将酒壶夺了过来,眉头一横说道,“怎么样,跟我一起去看看吧?”
那老头眼珠子都快粘在酒葫芦上面了,不停地点着头,“好徒儿好徒儿,为师跟你一起去,你把这酒还给师父啊!”
到了青烟观,殿上只有南措和罗刹两个站在蒲团的前面,高台上是面露慈悲的欢喜菩萨,正含着笑望着往世众生。
两人一个身穿灰蓝色的道袍,目光清淡,孑然而立。
另一人鲜红的嫁衣,眼里却是无尽的愤然和不甘,罗刹望着高台上的欢喜菩萨,嗤笑一声,“当日,他就是在这里许下他的心愿,愿我一生一世平安喜乐,万事顺遂,可是菩萨却没有遂了他的心愿,也没有遂了我的心愿。”
南措望着愈发疯狂的罗刹,只闭上眼垂着头默念着梵文。
罗刹突然回身,赤色的眼眸紧紧盯着南措,猛然笑了,“你别装了,你以为这样作态就能忘记那些被我们杀了的人吗?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忘不掉的,你也不能忘!”
南措睁开眼睛,默默抬头望着面前的罗刹,开口说道,“我不曾忘记过,也永远不会忘记,我只希望此一生能赎清这一身的罪孽也就罢了。”
“我赎不清,你也别指望能赎清,”罗刹瞪大了眼眸看着南措,复又转身指着院中那座巨大的香鼎,“你看我为洛长安准备的肉身就要做好了,你难道不想看一看吗?你不想再见到他吗?”
南措垂眸不再说话,罗刹却是欢喜地走出殿里,奔向那座香鼎,衣裙翩飞着,宛如十多岁的花季少女。
她满脸的笑意,回过头望着南措,“你看,他很快就能来见我们了,很快的!”
说着便咬破自己的手指,将指尖墨绿色的血滴进香鼎里,那香鼎顿时燃起滔天的大火,原本明亮的天空也黯淡下来。
罗刹站在香鼎前面,愉悦地笑着,“洛长安,我终于可以见你了,我要你赎罪,要你一生一世,生生世世都陪在我身边。”
南措走下殿,映着火光,满面的慈悲下面似乎藏着有不尽的悲哀,她看着罗刹轻轻开口,“他回不来了,洛长安回不来了,你就算是用尽全天下的人骨也造不出他。”
“你闭嘴!”罗刹止住了笑意,盯着香鼎里的滔天火光,不停地重复着,“他可以的,我给他做了身子,他能回来的。”
“可是他不愿意!”南措终于有些恼怒了,她抓住了罗刹的身子,摇晃她,“你这些年为他做法这么多次,洛长安若想回来,他若是愿意回来见你,又岂会让你空等这十几年!”
罗刹突然狂笑起来,她使劲挣开了南措的手,笑得停不下来,眼里的泪确实怎么止也止不住,“你骗我的对吗?洛长安他欠我这么多,他欠我这么多,他凭什么不肯来见我,凭什么!”
南措站起身来,缓缓闭上眼睛,不愿意再看。
漫天的火光中,罗刹几乎是站立不稳,似乎是不怕烫似的扶住了那个还在燃烧着的香鼎。
火舌贪婪地卷住了她的手臂,将那一圈鲜红衣袖吞没,又转而攀上她的身体。
罗刹似是毫无知觉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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