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宣旨的太监来了钟秀宫,李嬷嬷和着后头几个小宫女都还不曾回过神来。
十月倒还是一派闲适地坐在桌边饮茶,仿若被赐婚的不是自己一样。
李嬷嬷有些无措,“帝姬,君主为何要这么早就给您说定亲事?你们明明还没有好好体会父女亲情!”
十月笑了笑,看着李嬷嬷的眼神也带着些意味深长,“嬷嬷,君主的旨意,我们都不敢妄加揣测,只是这亲情,恐怕君主也并非是想要好好体会的。”
李嬷嬷闻言,神情有些讷讷,再也说不出话来。
这以后的日子里,整个钟秀宫都开始忙碌了起来,原本那几个爱跟着十月一起嗑瓜子吃西瓜的小宫女也被打发了出去,换上了延陵烬钦点的几个听话的太监。
十月初十。
满目红绸,锣鼓喧天。
宋木奎一身红衣,骑在马上,长发束冠,宛如十月刚才遇到他的那一日,气宇轩昂。
道路两边皆是妇孺老少,无不艳羡吹捧。
十月不禁想起那一日,宋木奎也是被人群围在街中,却是跟如今是两番截然不同的模样。
待到新嫁娘坐定,鼓乐便又响了起来,虽算不上十里红妆,却也是浩浩汤汤,令人羡慕不已了。
一路喜乐未停进了将军府,延陵烬坐在高堂之上,似乎只是个普普通通的父亲,满眼慈眉善目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好事当近。
一柄玉如意被宋木奎握在手中,喜娘眉开眼笑地方才说完吉祥话,还未等绣金红盖头被掀开,延陵烬便着人抬上来一方冰晶棺木,里头赫然放着钟灵的身躯。
延陵烬的面上似乎是第一次露出如此畅快的笑容,“月儿,孤便就要见到你的娘亲了,你可还开心?”
盖头被十月一把扯下,她望着延陵烬的眼神里带着挣扎,“您从一开始与我相认,便就是为了让我献祭的吗?”
“错了,”延陵烬露出的笑容愈发古怪,他伸出手指摇了摇头,“从知道有你的存在之日,孤便就下定了决心。”
十月的眼中满是讥讽,不敢相信地望着高堂之上做的的那位君主,她的父亲。
“若不是神荼将你的行迹掩藏了这么久,我想我该早就能见到灵儿了。”延陵烬的脸上露出神往的表情,他低头看着一身鲜红嫁衣的十月,“将你的身体献祭给你的娘亲,原本便就是合乎情理的。”
十月拼命忍住眼眶中的泪,“所以你给我的封号叫奉灵,也是为了奉其灵堂,盖其骨骼的是吗?”
延陵烬没有回答,他缓缓站起身来走向十月,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仿若普通人户家的父亲一般,“月儿,希望你能体谅我,我很想念她。”
延陵烬的话里,似乎是第一次没有用“孤”,而是用了“我”。
十月垂下眼眸,静静地看着晶棺中的人,时间仿佛并没有侵袭她的容颜半分,还是那样纯粹和美好,该是人人都喜欢热爱的模样,也怪不得让延陵烬为她疯狂至此。
“我答应你。”十月终于抬起头,望着延陵烬,“只是你答应我,放过宋大哥。”
延陵烬面上的喜悦还未来得及遮掩,听到十月后面半句话之后面色却阴沉下来,“不可能!我千辛万苦才寻得他的那颗不老不死的心,我要将它送给灵儿,这样灵儿才能活过来!”
十月看着面前这个神色癫狂的人,他的执念太深,似乎是已经到了穷途末路,不死不休的境地。
“若你这么想念她,为何不去亲自瞧一瞧!”
十月被延陵烬的模样气得发抖,朝着宋木奎使了个眼色,宋木奎便迅速抽出腰间的长鞭,一把将延陵烬箍住,他整个人趴在那座冰棺之上,手脚被束缚住。
但是延陵烬的神色却愈发癫狂,他望着冰棺里的钟灵看了半晌,方才喃喃道,“灵儿,我的灵儿……”
他的瞳孔逐渐变深,喉中咕咕作响,回头看着十月与宋木奎,“由不得你们!”
延陵烬一阵罡风一般地冲了出去,五指成爪,紧紧往十月与宋木奎天灵盖上落去。
宋木奎猛一侧身,手中鞭子落下,将自己身体弹起,而十月手中却没有任何武器作傍,瞬间便被延陵烬擒住。
宋木奎眯起眼睛,运气全部灵气将长鞭甩向延陵烬,却被他反手一把拽住。
“宋大哥,他吃了妖物的许多妖丹,我们不是对手!”十月被延陵烬锁住喉咙,朝着宋木奎喊了一声。
可是宋木奎已然躲闪不及,被延陵烬拽住软鞭困住。
“你们都去给灵儿献祭去吧!”延陵烬双目赤红,浑身上下俨然已经没有人的气息。
宋木奎的软鞭紧紧缠住了他和十月,二人被绑起放在晶棺之前。
延陵烬显然已经入魔,无论十月如何喊也唤不回他头脑中的半分理智。
他面上露出满足的笑意,伸手便插入宋木奎的心口。
宋木奎睁大了眼睛,口中喷出鲜血,延陵烬的脸上沾染上赤红的鲜血却依旧无动于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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